“我懂,我也一样。”戈尔多沉重地说,“我家里也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傻弟弟。”
“除了特涅兰还有谁?”罗曼有些好奇地说,“如果是你的亲生弟弟,我记得他只比你小一岁。”
“特涅兰没有我在不肯吃饭,他的嗷嗷待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至于我的另一个弟弟,是这里急需补充。”戈尔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跑到帝都来见我他平时总把时间花在军团里,不去学校,结果把自己的结业考试给考砸了。他的导师让他来帝都的国王骑士学院旁听课程,然后重新参加考试,否则他的骑士资格认定就危险了。”
赛兰卡帝国对于骑士的资格认定有严格的标准,不仅武力值要过关,文化课程也要过关。
伯里恩最近就在疯狂补习。文史哲类典籍他从小没静下心来看过几本,算术他更是一窍不通在戈尔多不在的这几年里,伯里恩纵横马场、勤练剑术,然后成功把自己进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学渣。更令他受到打击的是,某天他对着一道题目冥思苦想的时候,海因茨特涅兰抱着几本书路过瞟了一眼,然后轻轻松松解出了答案。
伯里恩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自闭小屁孩,于是他更加卖力地与海因茨争夺戈尔多仅有的空余时间让戈尔多帮他补习。
戈尔多能怎么办,他总不能看着伯里恩再挂科吧?
于是他只好把黑巫师莱恩给叫过来,让他照顾海因茨。
莱恩还顺便教了海因茨几个简单的黑魔法。
为此,戈尔多还不得不连夜给伯里恩赶制了一个有防御作用的护身符他真怕嚣张的伯里恩在不恰当的时机舞到海因茨脸上去。海因茨还是个孩子,魔法的成功率不能保证,对于魔力的控制也不精准,要是真的一个魔咒甩到伯里恩身上……那就搞笑了。
戈尔多记挂着兄弟的课业,手中动作不停,他统筹了任务之后分发下去,又查验了送去教廷法院的几桩案子最后的审判结果。越是查验,越是心惊。
惊讶的是教皇党除却是一个与国王争权的势力外,居然还真不是个好东西。教皇治下不是没有称职的教士,但仍有许多教士受教皇荫庇后便肆无忌惮地做出了许多恶行,而这些“来之不义”的钱财权势又将教皇党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谁手上都难保有谁的把柄。一旦调查起来,同流合污者众多,但也因为树大根深、罪行一桩桩串联在一起,他们也学会了相互遮掩,死不松口,定罪的难度也就更大。
而让戈尔多最心惊的是公爵的势力。
这些原本都该是被某些力量压制着的、被某些人守口如瓶的秘密,如今却在公爵一声令下之后,统统被翻了出来,这说明他掌控的势力之大、心机之深,令人难以想象。
但戈尔多也没有让公爵失望。
戈尔多莫兰作为司法长官的能力在这些乱而杂的案件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且只要是经了他的手,无论是多么难以攻克的犯人都会将自己的罪行和盘托出,且那些承认了罪行的教士身上从没出现过伤痕,明显戈尔多用的不是异端裁判所那样严刑逼供的手段。几个教士被定罪之后甚至在法庭上泪流满面,说是自己辜负了圣主的恩泽,而戈尔多莫兰身为圣主的神眷,以自己圣人般的光辉唤醒了他们的良知。
这样的传闻开始流行之后,人们对他就更加好奇且敬畏了。
戈尔多:“……”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其实戈尔多的审讯成功率高,大头要归功于莱恩的魔法药剂。他能制作类似于吐真剂的致幻类药物,轻量使用的话会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当被审问的人吸入药剂,处于这种极度放松的状态时,戈尔多问什么他们就会答什么。也有人清醒地比较快,就主观感受而言,他们无法抗拒戈尔多的命令,不由自主地将真相全说了出来,于是这些人惊骇之余就越发视戈尔多为神明。
也有人怀疑过戈尔多的审讯手段,但是他们都找不到证据。因为那些药剂在发挥作用之后,片刻就会消散在空中。
莱恩身为一个医师,制作出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药剂居然如此好用这连戈尔多都没想到。
戈尔多:还以为他只会做染发剂呢。
这天戈尔多同样被在忙手头的案子,他揉了揉眼睛,问身边的罗曼:“到目前为止……名单上已经统计了多少人了?”
其实并不是每张状纸控诉的罪行都能成立,教廷也不是吃素的,很多案子还未来得及审理就会被“处理”掉。但是就戈尔多每天的工作量来看,国王法庭已经给不少教士定下罪名了,开除教籍的、抄没家产的、流放的、监禁的,不一而足,戈尔多都让罗曼统计在了一张名单上,这张名单代表着国王法庭成立的价值与意义。只有拿出成果,国王法庭才能在这次的fēng • bō后继续存在,而不是忙完这一阵就被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