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理所当然地,戈尔多再次被邀请去神院进行巡视和演讲。只是这回阵仗大得不得了。戈尔多一路揣着国王的范儿配合神院的各种仪式,私下里却和院长说道:“咱们下回就别搞得这么夸张了吧,我在神院住了这么多年了,神院就像我第二个家一样。回神院的时候被那么多人围着行礼,总感觉怪怪的。”
院长哈哈笑着说:“陛下如果愿意,下回可以偷偷地来。”
“对了,院长先生,最近亚特里夏怎么样?”戈尔多偷偷问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亚特?……他请假了。最近也一直没有上课。”院长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戈尔多:“……”您为什么要添上一个“又”字?
跟院长告别之后,戈尔多果然听从了院长的建议,半夜又偷偷地来了一次这次他是从王宫里偷溜出来再翻墙进的神院,一路上各种魔法都用上了,没有惊动任何人,顺利地摸进了神院的导师宿舍楼。
戈尔多从前来过这里几次,但那都是和亚特里夏谈恋爱之前、以学生的身份来这儿补课或者借书的。现在他以恋人的身份来扒亚特里夏的窗台……反倒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仿佛自己是个变态偷窥狂。
戈尔多叹息了一声,动作却十分利落。他轻轻地落在窗台上,隔着窗户瞥见了昏黄的灯光以及堆满了书架和房间角落的书籍。
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房间里的人影动作一顿,往窗台的方向走来。戈尔多只看见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推开了窗户,然后亚特里夏那张精致到透着距离感的脸就朝他这边望了过来
“……嘿。”
戈尔多伸出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亚特里夏霍恩愣在了原地,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疑惑的神情。随即他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翠绿色的眼眸里光彩连连。
“我还以为是哪路小贼,原来是我们高贵无比的国王陛下。”
“你说我是贼也可以。”戈尔多说道,“反正我是为了窃取某人的芳心而来。”
“别油嘴滑舌了谁教你的这招?”亚特里夏嘴里埋怨着,脸上却分明写着十足的高兴,他伸出手,把戈尔多从窗台上拉了进来。
“是院长教我的这招。”戈尔多踏进房间里,抖了抖身上沾到的露水,“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连我的加冕礼你也没出现,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亚特里夏冷静地说道,“为了应付教皇那边,我不得不这么做。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即使德蒙特手段高明,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撼动教廷了。”
戈尔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头说道:“其实我觉得前任国王有一点说的非常对。我们短时间内是无法拔除教廷的,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要对付的,其实只是教皇。从他个人下手,比对教廷下手要简单地多。”
“那我们接下来呢?刺杀?下毒?都太老套了,教皇一眼就能看穿。”亚特里夏说道,“他本人的魔力也十分超群,可不好对付。”
“但他也有只属于他的弱点。”
戈尔多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是说……头骨。”亚特里夏微微皱眉,“他之前一直希望能将自己的灵魂装入头骨里,然后通过头骨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在其他人的身体里复活。这就是他追求的永生……”
“上次他在边陲领地里吸取的生命力只能供他恢复片刻的青春。他多年来为头骨耗尽心血,要维持现在这副不怎么衰老的模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戈尔多说道,“据他说,要彻底完整神纳教的灵魂魔法,需要研究完三个头骨。他手上已经有一个了,而你身上的这个他也一直觊觎着。他没急着动手,是因为他不知道第三个头骨至今在何方。”
“但如果……我把第三个头骨的位置告诉他呢?”戈尔多说道。
“你要跟他说你身上也有头骨?然后呢?”亚特里夏说道,“恐怕他只会锲而不舍地杀了你再杀了我。这样他就能顺顺利利继承剩下两个头骨了。”
“但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头骨承认过。”戈尔多说道,“他无法和头骨中的先贤灵魂直接交流但是现在有你,再加上我,我们只缺一个继承者就能集齐头骨中传承的所有神纳教知识了。”
“克劳狄可没有教我关于灵魂魔法的事。”亚特里夏沉思了片刻,理解了戈尔多的意图,“……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欺骗教皇。”
“我们就一口咬定神纳教的灵魂秘法需要三个头骨继承人齐聚才能开启。”戈尔多说道,“那教皇一定会急着做这第三个‘继承者’。而且是亲自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