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佼瘪嘴不说话了,一言不发地沉默起来,眼底是翻滚的沉沉黑色,几次想要浮出来,又被他强压了下去。
乔映一无所知,调查好后买了一大捧香水百合让常佼抱着,转而继续去看了他们之前说过的一些店铺,采取样本和收集数据。
到最后把所有调查都基本完成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小镇偏南边,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偶尔会很炎热,他们正好赶上了这个季节。
乔映提着东西从店里出来,天边铺展开的绚丽夕阳美不胜收,整座小镇都沐浴在如火的落日光辉之中,很像他许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其中的一个片段剪辑。
小镇小了些,公车七点之后就是一个小时半才有一辆。
乔映走到车站,上一辆公车刚刚离开不久,再等就需要很长的时间,赶不及八点之前回去。
常佼委屈地跟了他一路,心情辗转复杂,吃醋却不敢表现出来,想跟乔映说话,对方定定地看他几眼,什么也不说。
常佼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见过乔映生气,反应和现在差不多的。
他闹脾气,觉得自己一定能下厨,不小心把厨房烧了,手也烫到了,还嘴硬说自己没事儿。
乔映当时看不出有什么反应,给他上完药之后,生气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生气也很冷淡,只是不说话,静静地待在一边,甚至都不太能分辨出他生气了。
一切照旧,可唯独给常佼开辟的先河没了,对待他像对待其他所有人一样,没有半分区别,所有的特殊都消失了,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常佼记得自己当时想过找他说话,但在他结结巴巴地说完第一句话后,乔映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目光是让人害怕的平静,直把常佼看得什么都说不下去了,哑然走开。
持续了一整个星期,乔映才消气,对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
“哥哥。”常佼小声喊道:“我们坐观光车回去好不好?下一趟马上就来了,八点之前能回去的。”
乔映看了一眼远处慢吞吞开过来的观光车,没点头也没有摇头,默认了。
观光车上空空如也,这是一辆可载十六人的标准车,前后左右都是彻底开放的,顶上是透明的塑料棚,天气热了或者下雨会拉上,平常都是敞开的。
乔映挥了挥手,车上骑行的中年人停下来。
乔映坐上去,坐在了左边,常佼犹豫一瞬,在他身边坐下来。
摄影师扛着摄影机自觉去了最后一排,把摄影机架在前面一排的位置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