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辈们有好的修行天分,他们也为会为自家传承后继有人,而感到惊喜,可更多的,还是希望后辈们能做个平安幸福的普通人。
但洛家就不同了,他们始终在追求修行界中的名利,享受修行身份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哪怕他们也认识到大环境的趋势,想的却不是急流勇退,而是如何让家族在这新的社会环境中,仍保持超然地位,享有特权。
培养出杰出的下一代,是他们的目标和执念,所以,他们才会在发现洛薇的修行资质极佳,前途可期后,不惜放下身段,劳师动众的试图以情感人,以理服人,好将她给认回去。
“外婆,外公去哪里,做什么去了,与他同去的人,有哪些后来有没有消息,您知道吗?”
面对洛薇的这些问题,文秀珍只是苦笑着摇头。
“雷老哥应该清楚,我们年少那会,社会动荡,修行界也很混乱,我与你外公的父母亲人,都是在那段时期里失去的,本来你外公已心灰意冷,不想再沾那一界的事,可他是个重情义的,又听说事态紧急,牵连甚大,最终还是去了,看他去后多日不归,我就按他走前订下的约定,回到我们的老家等他。”
说到这里,文秀珍忍不住有些哽咽,一等就这三十多年,可对方始终没有回来,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痛。
“我回老家,就算是和那个圈子彻底割开,当年认识的那些故旧,都再没联系过,当年那件事,那些人,都怎么样了,我都不想关心,毕竟在那个圈子里,死伤皆常事,我早习惯了。”
不问,就等在这里,心里还能有那么一丝盼头。
“我和洛宏成认识,就是因为,在三十多年前,我们曾共事过一段时间,我那时刚正式踏入修行之门,被上面召集到一起,在昆山之门驻守,洛家那些有家族传承的,可以派人轮值,我这种,一守就是十多年,出来后才发现,外面已经物是人非了。”
说完又皱眉仔细思索了一番。
“那段时期,我知道的,就是我参入过的这么一次大行动,可我确定,我们当时只是驻守在那,上面应该是命令我们在那防守着什么,却一直都没有遇上什么凶险,而我们那些人中,并没有年龄能对得上的姓刘的。”
文秀珍点点头道,“静静她爸叫刘长亭,他的修行天分十分好,我爹在我们小的时候,还遗憾着呢,说我没有修行天分,要不然,他就将我许给刘家,可惜……”
说起这些过往,垂下双目的文秀珍就难掩伤感,没注意到雷正林此刻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后,才接着道。
“他走的时候,二十岁,已经是炼气化液境的修为,我爹他们常说,若非环境因素,年轻一辈中,他是最有可能突破到聚液凝丹境的,找他的那些人,修为也都不低,能让他们都那么慎重的事,肯定很辣手吧!”
所以,那种层次的大事,肯定不是当时还是个刚入门的菜鸟,雷正林所能涉及的。
“刘前辈的大名,我早在修行之初就曾听闻过,他是我们那一代的榜样,没想到他……!”
在雷正林年少时的印象中,刘长亭从小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孩子’,是他们的榜样,也是他们奋发向上的目标与动力,更是阴影。
没想到事隔多年后,双方有了联系,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让人感叹命运的无常,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外婆,当年来找外公的那些人中,你都认识哪几个,回头我去打听打听,事隔三十多年,不管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都该有个交待。”
文秀珍脸一冷,迅速收起满腹的心思,瞪着洛薇道。
“你还说,这事都是你给惹出来的,好好的平静日子,哪过不得你了,跟家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修行,连你雷爷爷都能给瞒住。”
提起洛薇干的事,文秀珍就一肚子的火,哪怕内心深处,对自家后继有人一事,有种隐秘的暗喜,可她的心情是矛盾的。
“你可真长本事啊你,还跑去修佛,你怎么这么能耐呢,怎么的?你难道小小年龄就看透红尘,打算出家去当尼姑?”
文秀珍知道佛修不一定都要出家,可她更知道,想要在佛修这条道上走得更远,心境很重要,就算洛薇不出家,一直这么修下去,迟早会超脱出尘,不出家也类似出家。
对此,洛薇也觉无奈,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出家是永远不可能会出家的,但将来原主回归后,会做什么选择,她就不敢担保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她很怀疑这次任务的完成满意度,会不会低到让她连投入的本都捞不回来,可她的担心没人能够安慰,而她此刻还得安慰人家,感觉自己,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