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像温泓形容的胖子穿着一件绸衫,手拿玉骨折扇,带着个随从一摇二摆地走下马车来,看那外表,不像谋士,倒像个腰缠万贯每日吃喝玩乐的土财主。
傅清宁抓紧机会,趁着他还没进门的时候,赶紧开口唤道:“陆爷,请请近一步说话。”
陆千明循声一看,便见眼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中等个儿,穿着一件蓝色长衫,眉眼挺秀气,只是面生很很。
陆千明别看貌不惊人,却有个天赋就是过目不忘,无论是人是事,见过一遍都能记住,他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印象里没有这号人物,便问道:“你是哪位,找我有何贵干?”
傅清宁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陆爷,我这里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请陆爷一阅。”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
陆千明打开信,只略略看了几眼,神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请问温泓现在哪里?”
傅清宁道:“我不知道,他在把信交给我,付了钱就走了。陆爷,我只是受他所托赚点酬金而已,如果没事,我先告辞了。”
她转身就走,陆千明呼之不及,忙将手一招,唤了那随从过来,“快跟着他。”
温泓在旅店里等的也有点坐立不安,直到傅清宁回来方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样了?”
傅清宁一扬眉,笑道:“幸不辱命。”
温泓听了很高兴,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啦,任务完成,咱们晚上睡个好觉,明日就可以安安心心去蓟阳了。”
傅清宁也挺开心,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刚才走了一身汗,要换件衣服先。”
温泓出门去了,傅清宁赶紧换回了自己的衣衫,还没系上腰带呢,突听外头有敲门声,她以为是温泓,便道:“等等,就快好了。”
打开门,只见外头站着一群陌生人,唯一认识的温泓被押在其中,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两人被塞入马车,押回去了。
傅清宁气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替你送个信,为什么要连我一起抓。”
温泓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大哥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了,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
傅清宁纳闷道:“你大哥是谁?”
温泓道:“他叫温荣,是青州管兵马的,你放心吧,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事实上,温荣是个很不讲道理的人,傅清宁一到温府就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日夜有人看管,除了吃住,不比坐牢好多少。
一连三天,也没人睬她。
便是连温泓也没递进来过半点消息。
傅清宁快急疯了,正当她焦躁不安的时候,突有两个婢女提了热水,倒了满满一浴桶,让她先了个澡,又拿了一套新衣服让她换上。
倒让傅清宁惊诧了:“这是做什么,杀猪前先烫毛吗?”
两婢女捂着嘴笑着走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傅清宁清清爽爽的被人带到了一间书房里。
里头很宽敞,四周放着几排书架,中间一张大案,案后坐着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垂头看着手中的公文,听到脚步声,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想必就是温泓的大哥,青州管兵马的温荣了。
傅清宁看到温泓缩在一边,见她来了,不敢说话,只冲着她不停地使眼色,做口型。
傅清宁也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正琢磨呢,冷不防温荣开口道:“听说你和温泓真心相爱。”
傅清宁吓了一跳,连忙叫屈:“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和令弟清清白白的,半点不轨的事情都没有,不信请问令弟。”
温泓变了脸色,不断的冲她眨眼,好像眼皮抽了筋。
便听温荣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俩的口供大相径庭啊,怎么温泓说和你倾心相爱,要娶你为妻呢。你们两个,总有一个在撒谎吧。”
他说完,便抬起头来,傅清宁一见他面就大吃了一惊,慌忙低下头去,暗道:“哎呀呀,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撞见他了,上天保佑,千万别让他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