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大道骑着马往前走,想象着和卫昀相聚后的美好生活,不住地给自己打气。
然后她到了一处岔口,她看了看,发现往左边的路比较眼熟,寻思了一下,那不是和信老头来天霜城时经过的路吗?如果从这条路走,就能抄近道回到永州了。
她踌躇了一下,想着还是别回去送死的好,于是策马跑上了另一条道,驰了一阵,她又犹豫了,脑中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我不回去送死,但是我可以回去报个信啊。只要我脚程够快,还是能报完信再脱身的。
如此一想,她就掉转马头往那条近道去了。
她从山洞走出来的时候,己经是两日后了,在黑暗中走了许久,乍见外面的阳光,她立即眯起了眼睛。
走了几步,她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了,地上步满了凌乱的脚印,不是一个人的,象是无数人的。
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脚印还算新鲜,看来那些人是在她来之前到的。
究竟会是什么人呢,那么多人穿过山洞到这里来,怕是要花不少时间吧,她寻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觉得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大军通过的痕迹。
澄湖也一定知道这条秘道,另将一只军队悄悄布置在这里,待永州军出城迎敌时,或前后夹击,或趁城内兵力空虚攻城,无论哪一种情况,永州危矣。
抱着一丝事情不是那么糟的希望,她悄悄地沿着足迹走去,走出这片山谷,只见外面是一片宽广无垠的山林,苍天古树连绵无际,里面隐有冑甲出没。
一线希望也被掐灭了,这时出去报信也来不及了,她过山洞的时候已经把马放走了,走路去报信那简直是送死。
她又悄悄退了回来,穿过山谷到了原先信老头住的地方。
不巧的是,信老头也不在。
她仰头望着那片峭壁,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温荣说过,危云峰是最高的山峰,无论哪里都看得见,如果我去那里点一把火,永州城里的人一定会看见,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我加把劲,在天黑前爬上去,那还是来得及的。”
于是,这天夜里,危云峰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这火点得正是时候,不管是准备出去迎敌的永州军,还是埋伏在林中或远道而来的北凉大军,就连数十里之外的永州城民,也都发现了这一异常,熊熊的火光冒出了大股的浓烟,在暗夜中分外明显。
因为临近冬季天寒木燥,最近都没有下雨,山林草木干燥,山风又猛,火势蔓延十分迅猛,傅清宁一放完火就撤了。
饶是如此,还是听得身后劈里啦哗的声音,无数的草木已被火龙吞灭了。
渐渐地整片山岭都成了一片火海,连天都映成了红色。
她飞也似地往山下跑去。一口气奔到半山腰,只见身后热浪滚滚而来,虽然火势未到,大股的浓烟已经薰得人要炙息。
更有在山林中栖息的野兽也被猛火为逼出,一时间吼啸连声,在火烟中狂奔骇蹿而出,四散奔逃,有的毛皮已被火馅所燎,带着火星撞入未着火的林子里,又引起一阵火情。
傅清宁也没想到火势来得那么迅猛,要活命只能如兽类一般亡命急奔。
生死关头激发了她体内的潜力,居然让她跌跌撞撞平安地冲到山下。这个时候她力有所歹,己是强弩之末了,一不小心,给脚下的石块一绊,脚底一滑,跌倒在地。
然后她突然见前面现出了一支队伍,正是北凉军的装束,原来是隐藏在密林里的军队,一样被火势惊动,苍促间只能撤离林子。
傅清宁心下暗暗叫苦,这前有军队后有火龙,己这次是要把命搭进去了。
她看到路边有一条溪涧,水声轰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爬起来纵身便跳了下去,身后利箭如雨,在她就要落入水中之即,哧的一声穿透了她的胸口。
耳边似乎听到一阵震天响的马蹄声响,如轰隆雷声,自山下传来。
她落入溪水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