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对方呆呆的没有反应,倏地生出了怒气。
他的唇落在她的脸上,呼吸又急促又热烈,怀中的少女也没有挣扎,只是睁大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
温荣呆了一下,他听到她说,“温荣,我很疼。”她将他的手拿起,贴在心口处,“这里很疼很疼。”
温荣停下手,看她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木然地走出门去了。
街上的更鼓响了四下,天黑如墨,黯然无星,这寒冷的夜,虽然没有下雪,但她的心似乎碎成了片片。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脚都麻了,整个人似掉在了冰窿里头,再也走不动了,便坐着休息一会,又接着往前走,全无方向的,也没有目的。
终于她觉得很累了,她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坐了下来,将脸埋在臂弯中,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突然听到一个很柔和的声音道:“姑娘,你一个人在外头,太冷了,快进来暖暖身子吧。”
眼前是个面目很和蔼有些眼熟的的老婆婆,她怔了一下,认出是曾经拜访过的于老夫人,原来不知不觉,她居然走到于家庄这里来了。
傅清宁跟着她进屋,只见屋子里炭火燃得红红的,一股暖意。
于老夫人将她拉到炭盆边,说道:“小丫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和我说说吧。”
傅清宁听她语气和霭,神色温柔,便又哭了起来,“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他不要我了。”
于老夫人问道:“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傅清宁道:“我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他,是他在乱兵中救了我,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没有他,我就活不下来了。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多,虽然吃不好穿不好,有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可我一点都不想离开他。我那时就在想,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他,除了爹娘,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后来我家里人找来了,他就偷偷跑了,连说也没有说一声,那时候我好生气,可是我还是每日里掂着他的,我天天想,要是能再见到他,我一定不和他分开,我要和他过一辈子,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于老夫人道:“没有关系,如果有缘份你们还是会见面的。”
傅清宁摇了摇头,“不可能了,他母亲是个疯子,那么爱他,容不下他身边的任何女人,甚至要杀了我祭旗。我也坏了她的计划,害得她功败垂成,我们扯平了。但是他终究选择了他母亲,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这辈子都见不了面了。”
她叹了口气,“如果那时候我听他的话去云州就好了,说不定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于老夫人问道:“你后悔了吗?”
傅清宁想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无论去哪里,我可能都会后悔吧。”
于老夫人道:“你是个好姑娘,你和他只是没有缘份而己,以后你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
傅清宁眼泪汪汪地道:“不会了,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于老夫人道:“会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后来,我又遇到了别人,我就想不起以前那个了。放心吧孩子,时间会冲淡一切,如果两个人真正两情相悦,就不会那么痛苦。”
她的声音非常轻柔,似有催眠的魔力一般,让傅清宁闭上眼,慢慢进入了梦乡。
等她睡熟,于老夫人便出了屋,走到外厅去,对站在那里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你都听见了,你现在还不死心吗?”
那男子抿着薄唇,眼中有泪花闪烁,也不言语。
于老夫人见他不说话,便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了。
她刚踏出门槛,突听身后那人道:“舅婆。”声音微颤,带着几分祁求。在于家庄休养了一段时间,傅清宁便和于老夫人告辞了。
于老夫人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是准备要去哪里呢?”
傅清宁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说道:“我也没想好,可能先回家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