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也有些感叹,说道:“希望你堂伯别那么糊涂。”
江宜男并不乐观,“堂伯倒也罢了,只是堂伯母毕竟是陆家的人,芳妹又不是她亲生的。”
江宜芳的生母早逝,继母陆氏和陆家有些姻亲关系,在她一力摄合之下,江陆两家就订了亲。
过了些日子,消息传来,沈芳不堪逼迫,竟然削了头发,到庵里做姑子去了。傅清宁想到这么一个温柔和善的姑娘,竟然青丝古佛要伴一生,也不禁黯然。
幸好花朝之后,江宜男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她订亲了。
江举人原有个少年之交,姓张,在外地做过两任学政,过年回京谋了个京职。他膝下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已成亲生子,只剩下老三庭安,比江宜男大两岁,己中了秀才,现在国子监念书,今年要下场乡试,模样更是风流出众。
江举人夫妇都很满意,江宜男偷偷过了一眼,也红着脸同意了。两家就把亲事订了下来,婚期订得有点紧,就在四月底。
傅清宁笑问江宜男,“你见过他没,人怎样?”
江宜男红了脸,“就那样吧,反正还不算很差。”
傅清宁见她的样子,便知是满意的,也替她高兴,问道:“婚期这么急,嫁衣准备好了没有呢?”
江宜男便给她看手指头,“别提了,你看我这扎的针眼。”
傅清宁奇道:“你不请绣娘做吗?”
江宜男道:“我娘说,别的还罢了,嫁衣总要自己绣的。”又道:“你也要学学,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傅清宁笑了一笑,说道:“我不急。”
江宜男道:“唉,就算我们不急,一般的亲友也替咱们急。你道我想这样快出嫁么,我倒还想在家多留些时日呢,只是他家太公的身体不太好,就怕有个万一这亲事又要耽搁下了,反正迟早都是要嫁的,不如早些了结也好。”
傅清宁点头道:“这倒也是。”
江宜男坐了一会,便向她告辞了,临行前又悄悄和傅清宁道:“我和你说个事,你听了别恼。年前我有个人给我说亲呢,对方是定国公的嫡子,说得天花乱坠,对方怎么富贵怎么有权势,我爹多长了个心眼就没应下,后来一打听,原来那冯世子打生下来就是个傻子,还存心要找个身家清白的,我爹娘拒了媒人还很不高头。前两日我听说他已经定下亲了,你猜是谁?就是你外祖孟家四房的姑娘,叫孟婷。”
傅清宁大吃了一惊,虽说孟婷当日为了与情郎相会,利用过她一回,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女要嫁给一个傻子,还是让人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
!正好温荣前来探望她,见她脸上神色不对,“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吗?”
傅清宁摇头,“没有,只是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让你这么烦心,你说来听听?”
傅清宁便把孟婷的事情讲了,问道:“定国公的嫡子真是个傻子吗?”
温荣说道:“不仅傻,还会打人,都虐死几个丫头了。”
傅清宁骇然道:“那孟婷嫁过去会怎么样?”
“会怎样不好说,只能自求多福了。”
傅清宁想到一个年正芳华的少女要嫁给傻子,就算不要受虐待,高墙深院跟一个傻子过一生,也是很凄惨了。
她不禁郁闷道:“我那外祖父真是利欲薰心了,这种亲事也能订下来,就算不顾及孙女,也要顾及面子吧。”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外祖父要起复了。”
傅清宁大吃了一惊,“起复?他都已经七十多了。“
温荣笑道:“七十他还能娶妾,现在起复就算得了什么。”
“可他这么大的年纪,朝廷为什么还要用他。”
“重点不是年纪,是有没有人替他说话。”
傅清宁悚然一惊,“你是说,和定国公府的亲事?”
温荣点了点头,“不错,定国公现在风头正盛,有他替你外祖父说话,复出是顺理成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