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姐,你和姑娘提个醒儿,千万别和肖姑娘走太近了。”
丁香诧异了:“为什么?”
蒲丝却又吞吞吐吐说不上来了。丁香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只说一半。你让姑娘不要和肖姑娘接近,总有个理由不是?”
“我,我就是这么觉得,肖姑娘看着不像个好人。”
丁香哑然失笑,“这个小丫头也学会看相了吗?人的好坏哪能从外表看出来。”
蒲思急道:“我说的是真的,丁香姐,你一定要和姑娘说说。”
丁香看了她一眼,“好吧,我会和她讲的。”
蒲思松了口气。
次日她见丁香过来找她,便问道:“丁香姐你和姑娘说了吗?”
“这事不急,你先跟我来。”
蒲思跟着她进了屋,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素服男子坐在案后,她虽然进门的时间不长,也认得是自家姑娘的未婚夫,平时也是见过面的,只是这会儿脸色十分严肃。
她上去磕了一个头,“奴婢见过大人。”
温荣问道:“你原来是肖静彤院里的丫头,为什么会被逐出肖府。”
蒲思不料他已经把自己打听清楚,吃了一惊,说道:“奴婢是被诬偷东西被逐出来。”
“因为这个你才劝你家姑娘不要接近肖静彤,说她不是个好人吗?”
他说话声音也不大,蒲丝却觉得有一股无移的威压,眼泪便涌出来了,战战兢兢地道:“奴婢是有苦衷的。”
原来这蒲思原是肖静彤院里的丫头,原名小梅,因长得蠢笨一向只做些洒扫粗使活儿,很不受人待见。她也有自知之明,一向不敢到主子跟前露脸。
那一日午后她正在窗下除草,忽然听到肖氏兄妹在屋内商量一件事情。
她虽长得粗陋,脑子并不傻,断断续续地虽未听实了,却也听明白了大概,知道是一件坏人清白的缺德事,吓得脸都白了,又知道自己决不能出声,要不然让他们发现就是个死字。
她死死捂住嘴躲在草丛中不敢发出半点声息,直到两人走了才悄悄溜回下人住的耳房。
偏生肖静彤的另外两个丫头珠儿和玲儿因丢了只钗子吵架,珠儿一眼瞅见她,骂道:“你这死丫头躲这里做什么。”
玲儿道:“我看小梅鬼鬼崇崇地从屋后走过来,怕是她拿了。”
翻检了一翻,没找到钗子,倒找到一个做工挺精致的银镯子,小梅哭道:“这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
珠儿冷笑,“你还撒谎。你家穷得卖儿卖女,能还有这个的镯子。”当下就给没收了,等肖静彤回来就和她禀报,说小梅手脚不干净偷东西。
肖静彤是眼里容不下钉子的,况且正值心情不好的当头,便道:“敢偷东西,打一顿板子,叫家人领回去吧。”
当下把小梅了个半死丢出去,还是一个洒扫婆子可怜她,通知她父亲领回去了。
小梅的父亲是个醉鬼,只要有酒便是万事休的,卖女儿进肖国公府,还指望她每月拿点月例银子回来。
小梅生母很早死了,家中有个后母本来就视她眼中钉一般,领了她回来,别说医病,连汤都没的喝,只扔在一边不管死活,也是她命大,居然活了下来,她那后娘一看,这好了又能卖上几两银子,忙去肖府讨了身契,又将她送到人伢子那里去了。
也算她运气不错,正巧傅清宁过去买丫头,被牙婆几句话一说,心一软把她也买回来了。
她说完见温荣脸色沉沉,心下很是害怕,忙道:“奴婢讲的都是真话。”
温荣道:“这件事,为什么你不早对你家姑娘讲。”
蒲思流着眼泪道:“一开始奴婢并不知道姑娘就是他们要算计的人。后来奴婢知道了,又怕讲了也没人相信,还会说奴婢怀恨在心诬陷旧主,如果因此不要奴婢了,那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
温荣点点头道:“也算情有可原,你下去吧。这事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