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江宜男便起身告辞了,傅清宁道:“时间还早,不能多留一会?”
江宜摇头,“不能够了,就这一点时间,也还是他们看在你是未来温夫人的份上呢。”
过了数日,江宜男派人送了那份拓文来,傅清宁对比了一下,觉得真是很像,便又给江宜男递了个信,这一次却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回音。
傅清宁心下生疑,正准备再派人去一趟,忽见江宜男急匆匆地来了,她双眼微红,“庭远好几夜都没回来,我和他吵了一架,我最近都在想,是我哪里做错了呢,他突然对我讨厌至斯。”
傅清宁心想你没有错,错的嫁了个个寻花问柳的混帐,她说道:“宜男我给你看件东西。”
她把那封调查的密函拿了出来,说道:“你看这个。”
江宜男看完,半晌没言语。傅清宁道:“你瞧,你没错,错的是他。本来他就是个混帐。”
“原来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和我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那时候又是刚成亲不久。”
江宜男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难怪他这几个月来夜不归宿,还时常对我挑三捡四的。”
“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算了,苍绳不叮无缝的蛋。这种事,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原来不知道还可装糊涂,但我现在知道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她回去后,不吵不闹,只是重金收买了张庭远的一个小厮,结果打听到的消息更加不堪,原来张庭远居然还养了一个外室,对方原是个花魁,身家丰厚,为了他自赎其身,己有身孕三个多月了。
江宜男是江举人打小当男子教的,行事也如男儿般果决。
她和傅清宁道:“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再和他过下去了,难怪刚成亲时婆婆就向我要嫁妆,我没同意,虽然没法子被他们支挪了一些,所幸大部分还在我手里,清宁我能不能借你的地方放一下嫁妆。”
“当然可以,你只管把这当成自己家,若在张家不舒心,你只管到这里来。”
江宜男回去后,乘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贵重轻巧的嫁妆都存放到花坞里去了。
她本来想着过完年再慢慢计划这件事,没想到对方先按捺不住,还在正月中,就大着肚子找上门来和她摊牌了。
虽然已有准备,江宜男还是伤心了,偷偷摸摸也罢了,现在人到跟前,看婆婆的神情分明也是知情的,她越想越气,偏张庭远还无事人一般说道:“仙儿,给大姐敬茶。”
江宜男藏在袖中的手差点捏碎指甲。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也没开口,只将那茶接过,淡淡的道:“太凉了,换杯热的过来。”
她无视一旁张庭远警告的目光,接过滚烫的茶水轻尝一口,突然转身,连盏带茶对着张庭远迎头掷去,滚烫的茶水将他脸上烫出几个大包。
满堂的人都吃了一惊,张夫人儿啊儿啊地哭起来了,张庭远道:“太太疯了,来人,还不将她带下去。”
江宜男冷冷地道:“不用麻烦,我江宜男现在自请下堂。”
张庭远还有些犹豫,毕竟做为正妻,江宜男无论容貌身份都拿得出手,他虽然喜欢在风月场和流连,但对妻子也不是没有要求的。
倒是张夫人因儿子被烫,对这个媳妇非常地道不满,当初做亲是看着江举人身家丰厚,江宜男人品也不错,现在仙儿带了千金怀着张家骨肉求为妾室,张夫人就心动了。
张家本来家财不丰,有这件的好事上门谁会往外推。江宜男的嫁妆虽然丰厚,但她都捏在自己手里不肯拿出来使用。
前些日子家里短了一注银子,让她暂且挪用一下补下空缺她居然断然拒绝。张夫人已经很不满了,现在看她这一副有她没我的架式,便道:“走就走吧,是她自己要求自请下堂,不是我们赶她走,叫她把嫁妆留下,咱们就写和离书。将来咱们再找一个贤良的。”
张庭远本来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不爱被管束,刚成婚那时带来的新鲜早己过去,他看自家妻子也越来越不顺眼,只是碍于家长情面勉强维持而己。现在老娘都同意了,他有些迟疑的心也立即坚定了,当下写了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