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也看到了门口的两个人,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忽听炕上的老太婆道:“媳妇,贵人来了要好好招待,这样又哭又闹成什么样子。”
温荣看了一眼那老婆子,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他拉起傅清宁,“阿宁咱们走。”
突听那老妇唤道:“大公子...”
温荣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老妇迎上他冰冷的目光,瑟缩了一下,没有再开口了。
出了门,他一路没说话,只是闷闷地往前走。傅清宁见他闭口不言,自己便也很识趣地不去问他。
走了一会,温荣忽道:“刚才那个老妇人曾经是我娘的陪房。”
傅清宁很少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情,便问:“她怎么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大错,凤氏大嚣张,我母亲又是个懦弱的,下人们想保命也没错,只是我那时候很生气,迁怒了不少人。”
傅清宁劝道:“你别想那么多了,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她这会儿也有些懊恼自己多管闲事了,整得好好的一个元宵节一波三折的,眼下温荣心情不好,还要去哄他,真够愁人的。
她张眼四处看了一下,见前面路边挑出一角酒旗,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温荣道:“一个人喝没意思,你陪我喝吧。”
傅清宁迟疑了一下:“陪你?我怕我酒量不行。”
“没关系,你少喝一点就行了。”
傅清宁点点头,“好啊,不过你等一下,我先去找辆马车,你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温荣眼中慢慢浮出笑意,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那笑影渐渐扩大了,他揉揉她的头发,说道:“放心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喝醉了。”
他还真的没喝醉,但是陪他喝了几杯之后,傅清宁己经醉倒了,头晕晕的,连神智已经有些模模糊糊了。
她的酒量不好,但是酒品是很好的,喝醉了一般就是倒下就睡。朦朦胧胧中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轻飘飘地象根羽毛一样,也不知要飘往何方。
傅清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嫁衣也不绣了,无沦温荣怎么讨好,她都坚决不为所动。
两人闹矛盾兰草丫头们己是见惯不怪了。傅老太太和田嬷嬷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虽然不知是为何事吵架,但觉得温荣这么低声下气,也是狠挣了面子了,给个台阶见梯就下吧,脾气太大了,把亲事吓丢了怎么办,后来经过兰草一番解释,才知道这是常有的事,就放宽心随他们去了。所以这次居然连个劝说的人都没有。
倒是江宜男见她天天上茶馆来,一坐就是一天,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便给她分派了一个任务,编辑诗集。
她的茶馆现在己吸引了一批姑娘,比如原先就很熟悉的唐珧,姚氏姐妹,还有一批有些才气或自认比较有才气的姑娘们,不过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大多数是普通人家的闺女。
在江家茶馆喝喝茶,做做诗,还有机会将诗词编辑成册,供人欣赏,也是一种荣光不是,虽然女子要内敛,但是出点名也没什么不好,千万里马也要伯乐欣赏嘛,关在棚里的话有谁能知道呢。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养在深闺人未识,谈婚论嫁可是要少了很多机会的,所以闻风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傅清宁虽然没有什么做诗的才气,但是不会下蛋也知道鸡蛋的滋味,选选诗,写几句评语,配个图什么的她还是行的。
这日她正在配图,突听见姚心燕拿了张馆报进来,笑嘻嘻地道:“这个人真傻,惹恼了媳妇,跑这登报道歉,人家能看到吗?”
傅清宁一看那馆报上,写着大大的媳妇别生气了。
她找到江宜男,“这个你也给他登。”
江宜男道:“为什么不,人家也是花了重金的。”
她顿了一顿,“温荣说你再不和他说话,下一期会登上阿宁对不起。”
傅清宁想着那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你不会让他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