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亭渊听了这段秘辛,悲戚地垂着长睫。
晏枝柔声道:“我将你该知道的过往尽数告知你,该如何做由你自己来决定。”
穆亭渊道:“曦贵妃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孕。”
晏枝一怔,问道:“为何?”原作里,晏氏一族的命运结束得很早,有关晏明月的设定并不完善,所以晏枝不知道晏明月为何会一直怀不上孩子。
穆亭渊神色复杂地说:“若我娘亲是梅妃的话,曦贵妃难以有孕应是她动的手脚。”
“什么?”晏枝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巧合,不可思议地看着穆亭渊。
“这是老师告诉我的,”穆亭渊道,“梅妃也并非纯良之人。”
晏枝一时无语,但怎么着梅妃都是穆亭渊的生母,她不好做什么评价,于是咳了咳,总结道:“后宫之事实在复杂。”
穆亭渊:“所以,我不会认祖归宗。”
“若是你告诉梁帝,你就是皇嗣,”晏枝道,“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我不愿娶回无数个女人,也对那皇位没有兴趣,”穆亭渊凝视晏枝,“我说了,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
晏枝红着脸,点了点头。
穆亭渊道:“说来,还有些事情要你帮忙。”
晏枝疑惑看他。
穆亭渊神神秘秘,道:“附耳过来。”
晏枝凑过去,脸颊被人亲吻了一下,她一怔,恼火地偏头去看穆亭渊,穆亭渊眸光闪亮,趁势上前吻住她的唇,缓缓将她压在墙面深深地亲吻。
屡次试探间,竟是越来越食髓知味,叫人欲罢不能。穆亭渊的审讯进行了三天,这事兹事体大,一切细节都得经由圣上过问,所以穆亭渊说的每一个字都得谨慎考究。
可无论三司如何审问,穆亭渊都只是道冤枉二字。
板栗糕中有毒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然而追溯毒素来源却查不清楚,因而一直搁置,没法直接定下穆亭渊的罪。
然而,在牢狱之中,翰林院众学士联名弹劾穆亭渊,罪名是迷乱太子,言说穆亭渊身为太子太傅,常常教授太子一些偏门旁道,纵容太子不学四书五经,学些卑贱低劣的下作手段,洋洋洒洒一篇万字檄文,将穆亭渊打成了一个不敬帝王,不敬圣人,不敬神灵的恶徒。
众口铄金,在情绪煽动下,朝中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弹劾穆亭渊的所作所为,说他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是朝臣之耻,又牵扯到出身,种种非议与恶语纷至沓来。
文臣一张嘴,利胜天下名剑。
同时,新税制施行点的官员上呈民间血书,一字一句宛如声泪俱下地控诉苛政猛于虎,梁帝勃然大怒,斥问洛霞笙,洛霞笙跪倒在梁帝面上,大呼冤枉:“臣冤枉!所有税制都经太傅大人代太子查阅,其中这条得万民控诉的税制便是出自穆亭渊之手。”
“又是穆亭渊!”梁帝怒极。
底下官吏纷纷站出来,又要颠来倒去地陈书穆亭渊之罪大恶极,硬是要将穆亭渊摁死在万劫不复的深渊,其言辞之恶毒,用语之狠辣,叫人难以耳闻。
大殿之上,无人发声,只能听见攻讦一党震耳欲聋的斥责声。梁帝沉着脸色,一言不发,任由他们搬弄口舌。
群臣众,范术再也听不下去,正欲出列替穆亭渊说话,却被同僚拉住衣袖,那人提醒道:“你疯了?太子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现在替穆亭渊说话等同于与他一起谋害太子,是同谋!”
范术气得眼角泛红:“那就由着这些人胡言乱语?!玷污穆亭渊声明?!你我同在翰林院,知晓他的形式准则,他的确离经叛道,但胜在兼容百家!他对太子之用心,怕是连圣上都自愧不如!”
“嘘——!”那人紧张道,“我知道你性格直率,但话不能这么乱说!想想你爹!”
“我爹——”范术气冲上脑海,险些下不来,他想起他爹的毕生愿望就是让他拿下一官半职,光耀范氏门楣,心里便一阵堵的慌。
过了片刻,范术挣开那人袖子,低吼道:“我爹想让我当个明善恶的好官!”他正要出列,却见一旁有人站出来道,“穆亭渊之罪尚未成定论,诸位可等三司查实,是否戕害太子,诱导太子行差踏错,老臣相信,三司定会给个交代,至于税改,万事开头难,摩擦是少不了的,此事既是洛大人主导,还望洛大人积极落实,莫要再推卸责任。”
范术在心里叫了声好,那老臣给了他一个眼神,冲他慈眉善目地笑了一笑,范术隐约明白了什么,也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晏枝正坐在晏明珠的宫里,问道:“姐姐,太子状况如何?”
“服了几天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那毒药甚是霸道,损伤了他身子的根基。如果不好生修养,身体堪忧。最重要的是——”晏明珠同情地叹了口气,“那药好似会影响他的生育能力,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没养好,以后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