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有证据也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差不多了。那些人敢动一个刑警队队长,就说明他们不仅有权有势,而且骨子里都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敢做,你父亲当时一定是查到了核心的东西,才会被杀。十年前,那些人有本事掩埋真相,十年后,他们只会更狠。你一个人可以做多少事,你根本触及不到核心,只要稍稍动到皮毛,随时都会丧命。”
徐烁依然没应,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听着祝盛西这些话,脑海中却飞快闪过父亲徐海震的断臂。
现在能确定的是,断臂是他父亲徐海震交给了李协警,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一定是徐海震本人,绝对不可能是第三者。李协警不会相信另外一个人的话,其他人也不会提出让李协警带走断臂的要求。
徐海震要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断臂上可以采集到环境证据,可以检验出遇害的时间和砍下时他的年纪,还可以做dna测试,如果只是让李协警带走一小包毒品,毒品本身是没有丝毫指向性的。
方才在路上,徐烁只想到这么多,如今安静地坐下来,又被祝盛西这么一提及,忽然就想到一个关键点——从父亲徐海震让李协警带走断臂,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这个中间人未必是出主意的,但一定是帮忙的。
比如,徐海震的手臂被人锯下来,身体稍微差一点都会因为失血果断而休克,但他会挺过来,这里面还需要有人即时帮他止血。
再比如,徐海震的四肢被人先后切下,这中间是相隔了一段时间的,切下后也没有立刻身亡,所以凶徒一定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拷问,目的并不只是要他的命,毕竟shā • rén不过头点地,一刀或是一枚子弹就够了。
还有,李协警是怎么发现徐海震的?发现之后怎么没有被那些凶徒发现,是不是有个中间人帮他打掩护?又或许李协警根本没见到徐海震呢,而是只见到了那个中间人,拿走了断臂?
无论哪种情况,似乎都需要一个“中间人”做粘合。
那么,这个中间人是谁?
徐烁想到这里,思路渐渐被拉了回来。
直到祝盛西那句“你根本触及不到核心,只要稍稍动到皮毛,随时都会丧命”涌入耳中,他忽然抬起眼。
徐烁低声问“我很好奇,你指的核心是什么,皮毛又是什么?”
祝盛西一顿,却没应。
徐烁缓缓笑了。
“我父亲是刑警,能和他有冲突的基本都是情节严重、十恶不赦的shā • rén犯。但在我父亲的案子上,显然不只是shā • rén这么简单。在中国,贩毒像是□□、□□那种,五十克以上就可以判死刑。为什么刑法这么严,那些毒贩还要一意孤行?是利益驱动,还是因为无知,侥幸心理加上一点丧心病狂?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被抓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反过来说,他们也会为了一线生机而不惜犯下更重的罪。反正都贩毒了,也不在乎多杀一个警察,绝不能被抓捕归案。你指的核心,是不是这个?”
祝盛西沉默了。
徐烁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随即身体前倾,向祝盛西靠近了一点。
“你要和我谈合作,你知道我要的是真相,那东西埋得那么深,你真的可以给我么,你又凭什么给我。”
祝盛西的呼吸很轻,被子虽然盖到了他的腰腹,但他却还是觉得这屋里有点冷,他的手背上在打点滴,那些营养液注射进来带着源源不绝的凉意。
可面对徐烁的逼近,祝盛西只是说“虽然徐队的死和我无关,但不管你需要什么证据,人证、物证,或是案件还原,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病房里气氛紧绷,安静的不可思议,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徐烁眯起眼,揣度着祝盛西的“大方”。
祝盛西也在此时提出自己的条件“这次的合作,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顾瑶牵扯进来。”
徐烁缓缓坐直身体,再度恢复到刚来时的神态。
半晌,他说“你要她置身事外,当个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