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心里对此也是有数的,索性她睡得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到,想着萧绎琛也是个木头疙瘩,能有姑娘晚上来找他,说不定还能早点成家。
但其实萧母是想多了,李慧茹每次来,萧绎琛就真的只是看看病,给她带几盒药,一点小动作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月,直到李慧茹都着急了,便在萧绎琛准备去林子里探路的这晚堵上门来,主动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挑破了。
两人成了事,没几天萧母就问萧绎琛,打算什么时候成亲,给人家一个交代。
萧绎琛心里还想着林子里的事,嘴上应了,却并未走心。
而后好几次,他都在晚上去那个林子探过路,却是一无所获,仿佛顾承文和金智忠忽然就不去那里了。
萧绎琛纵然心里有疑虑,却碍于没有抓到任何把柄,也只能暂时放下。
“直到三个月后,你母亲突然到城里的医学院找我,说她那几个月亲戚都没来。”萧绎琛话锋一转,忽然落下这样一句。
顾瑶又是一愣:“她怀孕了?”
萧绎琛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但她来找我,却让我给她开一张证明,证明她怀孕两个月了。”
明明怀孕三个月,却要改成两个月?
一直默默听着来龙去脉的徐烁,这时突然说道:“她想让顾承文认这个孩子。”
萧绎琛似是冷笑了一下。
顾瑶安静的想了片刻,并不急着发问,等她把刚才的故事脉络联系到一起,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李慧茹和顾承文早就在一起了,她来接近你,是顾承文的主意?”
这话落地,萧绎琛微微抬眼看向顾瑶,他眼里并无明显情绪,却仿佛用细微的神情给了答案。
顾瑶问他:“她让你开证明,你就开了?你就没想过要说服她改主意?”
萧绎琛说:“我曾经想过,如果孩子是我的,我可以娶了李慧茹,但她说她那些年一直爱着顾承文,知道顾家难有孩子,想用这孩子帮她嫁进顾家,从那一刻起,我就放弃了娶她的念头。她是个疯子,却不傻,她知道要是没我帮她,这事成不了,所以她才跑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把孩子打掉。我只好给她开了证明,包括后来许多谎言,我也都帮她圆了。不过说实话,看着她一天天疯下去,我心里其实松了口气,要是她将这份用心放在我身上,我未必消受得了。”
徐烁微微皱了下眉,说:“看来那个时候,李慧茹肚子里的孩子对你不具有任何意义。”
萧绎琛说:“在零零出生以前,李慧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跟谁的姓,我那时从没走过心,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胚胎逐渐成熟到落地的过程。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也只是在医院里见过一次,零零和其它婴儿一样躺在保温箱里,远看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我也没当回事,要不是顾承文一脚踹了李慧茹,李慧茹虐待零零来博取关注和同情,我也不会再见到零零。”
“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香土村和我家里也发生很多事。我母亲也检查出了癌症,我把她接到城里的医院接受治疗。村民们陆续搬出村子,在那期间又病死了几户人家,南区工厂的污水事件也被人旧事重提。村民们和南区工厂又开始针锋相对,顾承文依然是村代表,争取到更多的医疗费,但是与此同时,政府收地的消息也慢慢传到村里,村里的地价水涨船高,不少已经卖房的村民意识到自己吃了亏,想反悔,想找工厂理论,没想到工厂管事已经跑了。”
“再后来,政府介入调查南区工厂的污染事件,很快就掌握了证据,工厂被取缔,村民们拿了收地的钱,分批分拨的搬到城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突然闹大是因为香土村的水源和江城南区一小部分居民的自来水息息相关,污染问题已经严重到连那附近的自来水都受到了影响,政府怕事情闹大,这才快刀斩乱麻,先关闭工厂,再改道水源。这番折腾下来也差不多两、三年的时间。这些年,南区的癌症病例比北区多了那么多,和这件事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