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信归不信,萧父被害的真相他必须挖出来,他要自己查。
在那两年里,顾承文的事业也上了一个高度,他离开南区香土村之后,就发了一笔横财,他不仅和南区工厂的管事联手敛财,在哄骗村民们卖地的时候,自己也趁机收了几家,还和当地的地产公司沆瀣一气,赚足了油水。
这些油水,加上他从地产公司里套出来的消息,也成为了他日后跻身地产界的第一桶金。
顾承文这人本就善于交际应酬,心也黑,手里也曾犯下人命,早就什么都豁出去了,这样的人物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很容易上位。
顾承文除了地产界踩了一脚,还因为偶然的机会掺和上毒、品线,钞票就像潮水一样滚进他的口袋。
可他还是不满足。
顾承文想成为江城数一数二的地产大亨,自然也知道毒、品这事不是长久之计,可是这里面裹挟着暴利,让他就算想放也放不下,唯一的途径就是把它从黑洗成白。
而从黑洗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制药。
当然,那时候刚刚在顾承文脑海中萌生出的“制药”的概念,和近十年来以制药厂来大规模洗白的手段还不一样,那时候的他还想不到这一步,只能想到用“药”来为“毒”打掩护,反正表面上看这两者都差不多,骨子里也是一回事。
而一说到制药,顾承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医学界混出一点名头的萧绎琛。
同样两年时间,萧绎琛除了做手术之外,也一直在研究治癌药物,教过他的老师都说他这样的人才一百年才出一个,若说江城医学界将来会出一个改变整个社会的人物,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萧绎琛。
那时候江城的刑事科学技术尚未发展起来,人才稀缺,不少医学院的老师都会帮忙解刨和检验,萧绎琛那时候也参与其中,特别是和北区刑警队密切合作。
那两年,萧绎琛和徐海震合作无间,走得很近,关于香土村的种种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若不是李慧茹的奶奶突然抱着顾瑶出现,言之凿凿的说萧父被害和顾承文有关,要不是顾承文也相继找来谈起合作,萧绎琛的世界也许会一直平静下去。
……
故事讲到这里,萧绎琛再次顿住,他喝了口水,说:“这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顾瑶安静的看着他,说:“顾竑的病,是因为李慧茹在他的饮用水里动了手脚,外人或许不清楚,但香土村走出来的人都知道那些水的威力。”
萧绎琛说:“无论你信不信,这件事我事先的确不知情。去给顾竑看病,也是顾承文的要求,我的本意是治好他,那时候我还以为,他的病全是因为顾承文的遗传基因有问题。”
“就算开始被误导,那么后来呢?你应该是最有机会发现问题的人,顾竑的身体变化,用药反应,为什么越治越病,你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话一出,半晌没有人说话。
顾瑶眼神锐利,不愿放过每一分细节,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萧绎琛。
顾竑是她的一块心病,尽管先前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罪魁祸首是李慧茹,可她仍是觉得这里面是有古怪的,而这古怪可以悄无声息的隐藏这么久,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萧绎琛,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直到萧绎琛的表情忽然有了微乎其微的变化,他脸上的纹路微微往上走着,那肌肉的走向像是在笑。
然后,便见萧绎琛看向徐烁,还轻声问了这样一句:“你是律师,也许你能回答我,见死不救需要受到法律制裁么?”
顾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一句话,她很想质问他还算不算是个医生,他是不是疯了,他还是人么?!
但就在这时,徐烁却伸长手臂,握着她放在膝盖的手,他的掌心是温热的,指尖是有力的。
顾瑶被这一握,瞬间找回了理智。
她垂下眼,不动声色的吸了几口气。
徐烁也跟着应道:“如果没有救助义务,就算是见死不救,也不犯法。但是特定的有救助义务的人,在有能力救助的情况下却不救助,就会构成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