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就沉迷在网购的海洋里,订下了沙发、茶几、电视柜等等家具。感觉差不多够了,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三个小时飞逝而过。
揉揉酸痛的脖子,躺倒在长毛地毯上,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好,我又有家了。
我虽然同盛珉鸥住到了一起,但这并不意味着盛珉鸥一天到晚都要陪着我。
美腾的案子牵扯甚广,影响恶劣。萧蒙身为美腾高层,不顾法纪,妄图通过违法的手段暴力抹消美腾制药的负面新闻,令人发指。他是萧随光的亲侄子,外界难免不做联想,猜测这是不是萧家的一贯手法。
而除了萧蒙这头已然是擦不干净的烂屁股,美腾自身更要面临许多困境。国家药品安全局对他们的调查与问询自不必说,长期服用美腾研制的新型过敏药的患者也在近日联合对他们提起了民事诉讼,赔偿金额高得吓人,要是败诉,美腾或许就要退出历史舞台。
吴伊之前来看我时曾经提到过,他们本来是要与美腾签合作协议的,已经到了最后的流程,就差盛珉鸥签完字寄过去。我的事一出,两家再没有合作可能,盛珉鸥直接将空白合同还了回去。
“该说还好连你一起绑了吗?不然现在我们就要接美腾的烂摊子了,这种官司既难啃又挨骂,就算给的钱多,但就长远发展来说,美腾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它明年能不能付得出给律所的咨询费。”说完他自己可能都觉得哪里不对,连忙补上一句,“没有说绑你绑得对的意思,千万别告诉老师!”
在我再三保证绝不打小报告后,他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盛珉鸥失了美腾这个大客户,便要努力从别的地方找补,这些天一直很忙碌,时常到深夜才带着酒气回家,一回来洗了澡就是睡觉。
我知道他累,也不忍心打搅他,实在无聊,只能玩手机,和魏狮他们在聊天群里成天互损为乐。
沈小石:“那你白天吃什么呀?盛律师这么忙能照顾好你吗?不然你搬到我这里来吧,我妈好歹能给你做个粥。”
我:“不用,我哥给我附近五星级酒店订了餐,每天都有人按时送来,就不劳烦阿姨了。”
魏狮:“人家兄弟间的事,你就不要凑热闹了。盛律师能少他一顿饭吗?”
沈小石:“什么话,我和枫哥也是兄弟啊,可亲可亲的呢~是不是枫哥?”
魏狮:“那你和盛律师还是不一样的。”
我:“是,你们不一样。”
沈小石:“??什么啊,你们怎么这样!”
易大壮:“兄弟们!来看看我这篇写得怎么样!!我今天灵感迸发!感觉又可以了!”
正盯着聊天内容发笑,洗完澡的盛珉鸥手里拿着一罐白绿包装的东西进到卧室。
“这是什么?”他停在我面前,垂眼问道。
“绵羊油,给你涂手用的。”我放下手机,扯过他的手查看。
消毒水威力巨大,这都半个多月了,盛珉鸥指甲边上的那圈皮肤还没完全长好。又因为新长出来的皮肤更薄,透出底下的血色,他其余地方都是苍白透青的色泽,唯独指尖红红的,跟染了胭脂一样。
“疼不疼啊?”我牵起他的手,轻轻吻在食指与中指的关节处。
还想近一步调个情,盛珉鸥却一下抽回手指,让我直接吻在了自己手上。
“我知道这是绵羊油,我看得懂英文。”他将那罐绵羊油丢进我怀里,“你是不是从来没打开过它?”
这又是怎么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是,没打开过。怎么了……过期了?”
“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盛珉鸥不再理我,绕到床垫另一边,背对着我躺下,径自睡了。
我被他这态度弄得心里直发毛,忐忑地旋开了绵羊油的盒盖。
旋开盖子,它里面还有个防溢的小平盖,凹陷的设计正好可以放下一张折叠的纸条。
我拧着眉展开那张带花纹的纸条,发现上面画着一副Q版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