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游低声道:“爹爹,你毕竟在此地住了一番时日,他们都认得你。”
楚慎行方才那一招,是给秦老爷面上加了一层易容法诀。在旁人看来,此刻的秦老爷还是从前样貌。
秦老爷松一口气,暗道:原来如此。
他在轮椅上坐下。
而后,楚慎行开门,门外果然是几个捕快。昨日晌午,几根攀附在县衙后墙的青藤曾听见其中两人讲话,讨论城中怪案。
除了他们,另有秦老爷买来的下人。因身上隐秘甚多,所以秦老爷只让这些下人住另一条小巷,自己几人的卖身契。
几个仆从原是一家子,老的少的,做事还算尽力。偶尔耍些滑头,秦老爷也与看待管家一样,全不计较。
在旁人看,“楚禾”是极好、极宽容的主子。但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此刻,那下人中的中年女人便说:“大人!此人我却未见过,”视线一偏,看到秦老爷身侧的秦子游,又眼前一亮,“这才是我说的那小郎!”
捕快摆手,为首之人站上来,看着书生打扮的楚慎行,竖起眉毛,问他有无路引、从何处来。
中年女人唯唯诺诺,站在捕快们身后。
秦老爷看一眼,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叹一声,说:“刘娘子,我昨日便与你讲过,这是我儿子,他与他老师同来看我,你怎地还去衙门上告?”
刘娘子听着,不敢讲话,为首的捕快却说:“楚禾,你勿言这些。城中状况,你并非不知。既来了外人,总该通报。”
秦老爷听着,拧眉,不说话了。
捕快看他这样,眯一眯眼睛。他往前一步,欲推开楚慎行,走入院中,想好了挑刺儿、要“供奉”的由头。
然而手未碰到楚慎行胸膛,自己先一个踉跄。
捕快心中“咯噔”一下,心里清楚:方才,分明是有一股推力从自己手上传来!
那书生一动不动,此刻看着自己,似笑非笑,是要看他笑话。
捕快咽了口唾沫。
他能前来寻楚禾麻烦,自然是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