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权看他,说:“师兄,那贼人在你体内时,你对外界之事,能听到多少、看到多少?”
宋真人说:“自是能闻他所闻,能见他所见。”
白天权淡淡道:“我与兰娘双修大典时,你送她飞泉,她甚是喜爱。”
孟知兰是琴修,“飞泉”则是一把品阶颇高的灵琴。
宋真人说:“那不是我送的。”
白天权眸色微动。
宋真人:“是了,我尚未贺你大婚。醒来之后事情太多,天裂、魔族……一件件事压着,都来不及想,我往后要如何应对‘宋安’留下的场面。”
他说着说着,带出一点怅然。往后,却似振作,笑道:“你将化神丹赠我,这个,我实在无以为报。但若说大婚之礼,天权,剑峰库藏之中,有一把独幽琴。”
白天权静了片刻,笑道:“那贼人给兰娘赠礼,你也是给兰娘赠礼,倒是我,不入你们二人之眼啊。”
宋杓听了,觉得这是一句玩笑。但师弟既然这么说,多半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微末在意。于是他从善如流,改口说:“自是不能忘了你。”一顿,又叹道,“白皎有无和你说起我的事?他是……怎么说的?”
他在意着徒弟们的看法,尤其是白皎这样一开始就拜在宋安门下的徒弟。
白天权说:“无非是说那贼人手段了得,如今想来,都有后怕。”
宋杓听了,静默,说:“白皎是个好孩子。”
白天权说:“我要他和我学丹道,他却不理,一心要习剑。”
宋杓说:“我会好好教他。”
白天权听了,笑道:“这便对了。”说着,又沉默下来,神色似有郁郁。
宋杓:“天权?”
白天权道:“从前那么多年,我都不曾察觉,你竟然……”被人顶替。
宋杓说:“你不也说了,‘那贼人手段了得’。”
白天权轻叹,宋杓说:“往前四十年,丹峰与剑峰虽仍然交好,但他与你,却只是寻常关系。”
连接触都没多少,那察觉不到宋杓换了芯子,不是正常?
白天权听了这话,口中却有些发苦。
他喃喃说:“我只当是因为我成婚,师兄觉得我无意于仙途。”
宋杓说:“怎会?”
两人这番对白,皆发生在神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