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莹莹怨过庆嘉帝后,视线扫向筝儿,只见女儿僵坐在那,小脸苍白,贝齿不安地咬住嘴唇。萧莹莹越发心慌意乱。
“筝儿,我的筝儿该怎么办?”
心慌意乱下,萧莹莹决定前去找皇帝哥哥私下说,赐婚还未来临,就总有法子能改变结局的。却不曾想,才走到一半,龙座都没靠近,就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拦住了:
“柔嘉郡主,皇上方才还跟奴才夸赞,郡主是个最明事理的。”
萧莹莹听了,心头大骇,魂不附体,此时此刻,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庆嘉帝并非昏君,相反,他头脑是很灵敏的,可面对耶律野设下的言语陷阱,却跟完全没察觉到似的昏聩不已,原来是庆嘉帝为了拉拢日益强大的北离国,决意卖了她的筝儿?
要筝儿嫁去番外和亲?
是了,耶律野众目睽睽之下,对筝儿虎视眈眈,毫不收敛,可不就是私下里得了庆嘉帝的默许么。
萧莹莹登时双腿发软,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昏厥过去。亏得傅远山赶忙抱住她,要不然非得跌伤了不可。
傅远山看着满脸神伤的娇妻,愧疚不已。
此时的比武台上,耶律野已经连续赢了八场,再赢两场,一切就都成了定局。
傅远山努力安慰道:“别急,失道者寡助,耶律野如此算计咱们的筝儿,兴许上苍都看不过去,突然令他身子不适,后面两场输了,也未可知。”
这样无力的安慰,萧莹莹听了,却陡然恢复了一丝精气神,双眸亮了亮。因为,之前她悄悄命大丫鬟想方设法在耶律野的茶水里下了巴豆,是一种令人腹泻无力的泻药。
而比赛前,耶律野喝下大半盏。
该起效了吧?
可就在萧莹莹坐回席位上,万分期盼时,耶律野的身子却没有丝毫异样,依旧雄壮如猛虎,再一次打败了对手。
此时,耶律野已经连续赢了九场,再赢一场,筝儿就得和亲。
萧莹莹快疯了,指甲死死掐进肉里。
傅宝筝很想哭。
台上的耶律野却是满面春风,提起四十斤重的金丝大黄刀,如提一把木剑般轻松,将大刀如同笛子般横在嘴前,耍帅地再次对席位上的傅宝筝抛了个媚眼。
此时此刻,看台上的大部分妇人都瞧出了耶律野对傅宝筝有意思,有为傅宝筝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苏皇后是惋惜那类,遗憾她的太子娶不到傅宝筝了,但也仅仅是遗憾罢了,并不打算为了傅宝筝做什么,甚至都不打算在庆嘉帝面前求求情。
“来,最后一个大将!”耶律野收回调.戏的视线,面朝入口,催促最后一个大坞国大将,豪气万丈。
众人留意到,这最后一个上场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傅宝筝的父亲,傅远山。
傅远山朝妻子女儿看了一眼,镇定自若地往比武台走去,可就在他大脚刚踏上木阶第一层,陡然面色一痛,大手扶住腰,身子弓了下去,痛苦万状。
“傅大将军,您怎么了?”全场懵了时,侍立在比武台周围的一个太监慌忙跑过去扶住傅远山,关怀问道,随后就面带愧色地向耶律野道,“耶律太子,傅大将军陡然身体抱恙,怕是不能与您比试较量了。”
这便是傅远山要弃赛了?
耶律野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毫不介意地摆摆手,尽量表示自己的大度:“没事,既然傅大将军身体陡然抱恙,那这最后一场就取消。”反正他已经连续赢了九场,出事的又是大坞国的人,庆嘉帝应允他的事,也变卦不了。
不打,丝毫没损失。
可就在耶律野以为比赛要取消时,一道爽朗的笑声骤然传了过来:
“比赛不能取消!”
耶律野偏头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青草地上,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踏着秋风,徐徐而来。
远看,像下凡的白衣神仙,俊逸出尘。待少年郎近了,只见银白的蝴蝶面具都挡不住他姣好的精致面容,侧脸、红唇、下巴,以及那自信洋溢的眼神,无不令人看愣了神,看痴了眼。由不得浮想联翩,若是这少年取下银色面具,该是如何的令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