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用帕子挡住脸做什么?”傅宝筝微微抿唇,气势十足地走过去,停在两个姑娘侧面,用调侃的语气笑道,“不是要给晋王世子当侧妃吗?你们都不露脸给我瞧,日后要给世子爷张罗侧妃时,我都不知该去哪座府邸寻找两位妹妹呢。”
安排侧妃,是正妃的职责,是以傅宝筝这般说。
明摆着是嘲讽她们的话,真正说出口时,傅宝筝自己却率先难受起来,如针扎,刺痛得很。
两个姑娘自然不好意思放下遮脸的帕子,却被折香一把夺了,露出脸来。
傅宝筝冷眼一瞧,不认识。
上下细细打量一番,她俩衣裙算不上名贵,腰间玉佩成色也一般,绝不可能出身世家名门,应该只是寻常官家之女。
两个姑娘在傅宝筝的视线直射下,不自在极了,两只小手一个劲捂住脸,紧张得手在打颤。
“折香、折枝,放她们走吧。”此时院子里又进来结伴而行的两个贵女,傅宝筝不想此事闹开了,难看。
两个丫鬟这才让开门,两个姑娘慌不迭地跑走了。
傅宝筝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才来的俩个贵女点头打过招呼,便领了折香折枝离开。
一路上,傅宝筝都有些闷闷的,任谁的情郎被旁人惦记上了,都会心底难受一阵吧。况且,四表哥身份尊贵,按照规矩,确实该配两个侧妃,一般都是在正妃进门前就配好的。
如此一来,傅宝筝心底更堵得慌了。小手绕着帕子,简直要拧烂了。
“姑娘……”折枝想安慰一句,被傅宝筝眼神制止了,她不想听任何人安慰。
正在这时,身后忍不丁传来一句“筝表妹!”
傅宝筝回头望去,只见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贵妇人走上前来,那贵妇人穿金戴银,满头的红宝石头面,光是红宝石簪子就戴了三根,还有别的步摇。项上又挂了赤金红宝石璎珞圈,裙边系着血红宫绦。身上的裙子是鹅黄色,外罩百蝶穿花的大红褙子。
浑身不是金色,就是红色,亦或是鹅黄色。
与她的性子一样,张扬外露。
傅宝筝见了,略略迟疑,随后连忙弯唇一笑,朝她行了一礼:“见过恭王妃。”
上辈子,与恭王妃打过交道,不是什么聪明人。说来好笑,上辈子太子的劲敌是恭王,结果恭王没败在朝堂之争上,却死在了后院的争风吃醋上。这里头,恭王妃就功不可没了。
“快快免礼。”恭王妃双手扶起傅宝筝来,唇边是张扬的笑。
傅宝筝见了,总感觉她今日笑得有些古怪,若还是前世当太子妃那会,傅宝筝都得怀疑她在谋划什么,要暗害自己了。
可,这一世,自己不是太子妃,只是个未来的晋王世子妃,恭王妃不至于要害自己吧。
刚想到这,另一个念头猛地窜起,四表哥摘下面具后,屡屡传出是庆嘉帝私生子,莫非恭王夫妇信了,已经将四表哥当做会争储君之位的皇子算计了?也将自己当做准皇子妃算计了?
念头一起,傅宝筝由不得多提防恭王妃一些。
“筝表妹,也是去马场跑马吧?正好一路。”恭王妃亲密地携了傅宝筝的手,沿着山路去马场。
傅宝筝听了,心下暗忖,恭王妃是特意打听过自己和四表哥的行踪?她想做什么?
想着时,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马场外。傅宝筝站在篱笆外,张望一圈,心下有些不安。
“秦霸天,晋王世子去哪了?”傅宝筝来来回回找了两圈,都没看到四表哥,他的大黑马和她的枣红小马都低头在那吃草,看样子,闲下来好一会了。
央儿会骑马,今日就没陪着傅宝筝学马,拉着李潇洒下河抓鱼去了。秦霸天无地可去,无聊得紧,便一直大蜡烛似的跟在萧绝和傅宝筝身边。方才傅宝筝离开时,还听到四表哥要与秦霸天来个跑马比赛的,眼下秦霸天还在,四表哥却不见踪影。
秦霸天指着林子那头,刚要说句什么,不远处猛然传来恭王妃的声音:“哎呀,青妹妹怎么不见了,不是说好等在这要学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