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宝筝一行人要回府,来到马车旁时,那些马匹啊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十足十的好气色啊。
老管家这才心头舒畅了,感觉赎完了自己的罪。
不过,傅宝筝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她也实在没想到,这个胡子花白的老管家内心戏如此丰富哇,一个瞬息就能自顾自上演一出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啊。
傅宝筝和娘亲一块坐进马车里,傅远山骑着高头大马护在马车一旁,很快,一家三口在数名护卫的守护下,出发了。
傅宝筝坐在窗口,又朝四表哥挥挥手,做了最后的道别后,便拉下卷起的碧竹帘。
若是往常,傅宝筝必然要探出窗口,痴痴望着四表哥,一个劲挥手道别,直到马车走远四表哥变成黑黑的小点,再也瞧不清后,她才舍得缩回车窗内,放下卷帘的。
可此时此刻,傅宝筝早没了那些小儿女的缱绻小心思,满心都扑在到底谁是内奸,谁又是幕后主谋,到底是谁要害她。
心底有好几个人选,譬如废太子妃傅宝嫣、太子侧妃柳珍珠、苏皇后、太子、福王,亦或是二叔二婶(傅宝嫣爹娘),但琢磨来琢磨去,眼珠子都快红了,也没敲定最后的人选。
很快,一家子回到傅国公府后,傅远山和萧莹莹便将今日跟随女儿的那十几个护卫全都叫去了密室,硬了心肠,将打斗中全体负伤的他们一个个关进漆黑的密室,分开审问,为了提高效率,刑具也一件件摆在了地上。
事关重大,绝不可能妇人之仁。
密室里时不时传出惨叫声。
傅宝筝远在自己的小院里,听不到那些惨叫声。但她却眉头紧蹙,眼眶儿红红的坐在床沿上掉眼泪,脸上的面纱都濡湿了一大片。
“折枝,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没有你的照顾,我会不习惯的。”傅宝筝伤心极了,淌眼抹泪的,一直对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大丫鬟折枝念叨个不停。
无论旁人怎么劝说,傅宝筝都止不住眼泪。
原来,一回到府里,傅宝筝就听闻今日大丫鬟折枝受了重伤,为了去晋王府搬救兵,在奔跑的马背上被人一箭射中,摔下马背。虽然府医尽力了,但折枝还是昏迷不醒,还伴随着高烧不断。
府医说了,若挺不过今夜,这丫鬟……就没有希望了。
傅宝筝坐在床沿边,红着眼眶凝视着床上无知无觉、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折枝。
同时,傅宝筝还从娘亲那得知,今日跟傅宝筝出行的随从里,侍卫长当场毙命,好些护卫受伤严重,折枝这条命保不保得住得看天意,除此之外,另一个大丫鬟折香左肩被砍了一刀,也得卧床养伤数日。
可以说,今日死伤惨重,这让傅宝筝对幕后主使和内奸的恨意,亦发浓烈了起来。
又半个时辰过去,就在红彤彤的晚霞涌进窗内,洒在地上像一层层血光时,爹娘那头终于报来了审讯结果:
副侍卫长是内奸,他在得知傅宝筝要去晋王府后,立马将消息出卖给了大皇子妃,同时给一众侍卫兄弟下了药,让他们体力不足,完全没有能力与大皇子妃的人搏斗。而武艺最最高强的侍卫长,则在还未回过神来之际,便被好兄弟一剑刺中心脏,当场死去,头头死了,一群中了药的侍卫越发战斗力不行了。
“幕后主使是谁?”傅宝筝红着眼眶,只问这个。
娘亲的心腹小声道:“这个,奴婢不知,郡主没说。”
傅宝筝心下了然,怕是幕后之人地位不一般,才不敢让外人知晓,哪怕是心腹都不透露。
傅宝筝也不再询问,抬了脚步就走出折枝的小屋子,出了自己的小院子,一路快步如风穿过嫣红如鲜血的残阳,火速进了娘亲的上房。
傅宝筝一进去,原本商议着什么的爹娘,立马噤声。
很显然,爹娘预备瞒着她,不打算实话实说。
傅宝筝走近了,抬头,看向娘亲双眼,也不说话,只将眼珠子红给她看。
“筝儿,爹娘会为你报仇的,你乖。”萧莹莹连忙从榻上起身,搂了傅宝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