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绮脸上露出颇为得意的笑,冲老太太道:“那就多谢祖母赐饭了,正好我们有点饿了。”
老太太也笑眯眯的看他们转身告辞。
但白绮手将碰上门把的时候,却突然停顿一下,回过头来,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般——
“哦对了,忘了跟祖母说,饭菜里的脏东西,咱们便剔除了,到时候有剩余浪费,祖母别怪我们年轻人铺张就行。”
老太太心里狠狠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到底老奸巨猾没有露出声色来,看着白绮疑惑道:“阿绮你这是说什么?”
白绮笑道:“不明白吗?我以为以祖母的聪明,应该很好理解才对。”
“我意思是淮弟今晚不会出任何事,倒是祖母你,必定是没法看到明早的太阳的。”
老夫人终于脸色一变:“放肆!你在发什么疯?难不成还想谋害长辈不成?”
白绮却悠悠回到她面前,低头轻声对她道:“祖母,您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多意外吗?”
老太太看向白绮的脸,便见她的脸上如同恶鬼般阴森诡谲:“你想对淮弟出手,打破我的施展余地,怎么会以为我白绮会束手就擒?”
“这个家,真正的对手是咱们俩,既然祖母能看出淮弟消失便有如剪断我的羽翼,又凭什么断定我不敢摘了大房最大的依仗?”
“祖母,大房最大的依仗就是你啊,如果没了您,那几个蠢货废物不堪一提。”
“你,你——”老太太本就不好了,求生意志硬撑的事,这会儿明白自己所有打算被看穿不说,还被白绮反将一军,顿时又惊又怒又怕,整个人心跳凌乱,呼吸粗重,又要不好了。
可白绮生怕气不死她一样,接着道:“哦对了,你这次卡刺,就是白语下的手,我这个做姐姐,稍微分析一番利弊,她便心领神会了,可不说亲姐妹呢,再是你们如何挑拨,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老太太一直以为这是意外,闻言是白语那蠢货干的好事,眼前一黑,喉咙腥甜。
白绮又道:“我那个妹妹,其实比你想象中有用多了,就像现在,她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不惹任何怀疑的将您拉下马了吗?”
“可惜啊,以老太太您的聪明,如果善用妹妹这份本事,我还不一定事事这般顺利呢,老太太您看走眼呐。”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软软的倒在床上。
白绮慢悠悠的抽出手帕,捂住自己的脸,调整好微表情。
这才大声痛哭道:“祖母,你怎么了祖母!”白绮的哭声将所有人引了进来,尤其是江掌门和江洛,两人的脚步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
因为他们很清楚老太太对于整个江家的意义,一旦她真的不好了,无异于他们一方倒了顶梁柱。
所有刚才老太太让他们回去休息,说是支走人,但在大夫那样交代的情况下,又岂会大喇喇的直接回去?
几人一进房,便看见老太太软倒在床上,被子上是大片鲜血,整个人眼睛暴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再看另外两人,白绮捂着脸一副被吓坏的样子,痛苦不止,江淮也低着头表情郁郁。
他倒是不需要演技,便是已经对家人完全失望,在得知对方即便重病都要利用这份晚辈的悲悯之心毒害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然而老太太死的样子太过吓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江掌门和江洛上前探了探鼻息,随着老太太鼻尖的冰冷,他们的心也整个凉透了。
江夫人仿佛终于找到了发作的由头,回身就是一巴掌冲白绮扇过来,只是被江淮一把抓住了手——
“母亲,自重!”
江夫人尖声冷笑:“你居然还敢拦着我,这丫头可是活活气死了你亲祖母,你要还算是个人,就把她拘起来,我倒要问问白家,是怎么教出这丧心病狂的畜生。”
江淮皱眉:“祖母本身就已经不好了,大夫也说过能不能挺过明早两说,祖母留我们说话,想来便是料到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