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居然敢如此无礼,焦母岂能忍得了?她大敢自己的威严被挑衅,手掌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白氏,你好样的,竟如此目中无人,婆母还没用饭,你倒是先顾着自己的嘴。”
“果真只是在我儿面前做样子而已,什么贤良淑德,全是装的。”
一旁焦母的娘家侄女魏姑娘也帮腔道:“是啊嫂子,您便是对婆母有什么不满,这也过分了。”
“自古以来,媳妇伺候婆母天经地义,哪有让婆母空着碗看着儿媳妇吃的?说重点,这就是大不孝。”
“哼!还用得着说重?她成亲三年也没给我焦家添个一儿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了。”焦母道。
白绮美滋滋的喝了小半碗汤,这焦家的生活水准自然无法跟上个世界的白家和江家相比,不过日常吃食方面,纵然不能把燕窝当清粥,鱼翅比作面条,普通的鸡鸭鱼肉是绝对管够的。
莲藕新鲜排骨也不错,小火慢炖用足了时间自然滋味十足,撒几粒葱花下去,闻着味都叫人食指大动,喝一口更是鲜美滋味从喉咙直暖进胃里。
闻言白绮别说站起来服侍婆婆,碗都没放下的意思:“我倒是想生,可你儿子没用啊,每次就那么点时间,您农户出身的,虽说见识短浅,但也总归该知道哪有种子都没撒进地里,就指望开花结果的?要真那样,这天下哪里还愁有饿死之人?”
这话完全不像是绮娘平时会说的,原主平时别说开这种半荤不素的黄腔,便是听到不雅的词汇便会脸红。
更让焦母气得发颤的,是这妇人竟然明指她儿子有问题。
这让焦母受得了?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白绮的鼻子便骂道:“你信口雌黄,自己是只下不出蛋的母鸡,休得攀扯我儿。”
“我儿待你仁至义尽,三年无子也没有想过纳妾,你但凡要点脸,就该自请下堂,做个女人都做不好,还好意思吃饭?”
白绮慢悠悠的吃了块莲藕,果然又糯又香:“纳妾?还嫌不够丢人呢?”
“我作为焦生的发妻,丈夫如此,也就认命了,平时还得费心遮掩。这要是纳了小妾,你儿子如今在外这名声,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毕竟只听说过夫妻同心,小妾嘛自然是良禽择木而栖。哦对了,哪怕这小妾也是嘴巴严实的,你焦家养得起吗?”
“哦我忘了,儿媳妇这儿不是陪嫁丰厚吗?还有源源不断的庄子出席和铺面生意,养个把小妾自然是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白绮便脸色一变:“我呸!”
“吃媳妇的住媳妇的花用媳妇的,还靠媳妇养小妾,不愧是身家清白的耕读人家,这规矩就是与众不同。”
刚说了儿子不行,这会儿又说他一家子吃软饭,焦母岂能善罢甘休:“果然商户就是商户,仗着有几个臭钱,便不顾礼法廉耻。”
“嗯,您母子俩倒是顾,你们的礼法廉耻就是端碗吃饭放碗骂娘,不对,这还没放下碗呢就开始骂了。”
“放屁!”老婆子这会儿也不顾所谓的官家太太身份了,直接撸袖子骂道:“我儿年少有为,岂是靠你养的?”
“他姓焦的每个月俸禄多少?您可是最最清楚不过,每月如数交到你手里,您倒是拿出来补贴过家用?”
“官场应酬多,还有经常附庸风雅,那些钱哪儿来的?不是我白绮的嫁妆,难不成焦生竟贪污行贿找到了别的生财之道?”
“闭嘴!”老太婆差点吓死:“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
“我不也没把话说死吗?”白绮无所谓道:“只是合理猜测而已,毕竟按婆婆的说法,我这个发妻竟说错了他的银钱来历。”
焦母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跟白绮掰扯,就怕她张口乱说误了儿子的仕途。
便车轱辘回无子的事情上:“你这毒妇,自己有病,却张口诬陷丈夫,凭这条我就可以让我儿休了你。”
白绮笑了:“知道婆婆你一片慈母之心,每每为了给儿子打掩护,次次都掐准时间召相公过去呢,就是不想相公的窘迫暴露在儿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