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坚持,要给温岭远扣一顶精神出轨的帽子了。
宁樨笑了,“钟小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所有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你对温岭远仍旧耿耿于怀。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呢?我不太明白。”
“你凭什么断言我没有爱过他?”
“你爱他的话,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他呢?”
到这里,钟映终于无言以对。
清算战果,或许算是宁樨小胜。不算大胜是因为,她心情十分惨淡,为自己,也为温岭远。
她找一个要去和朋友汇合的理由,率先离开了,只是并没有去找苏昱清和苏雨浓,打个车就走了。
另一边的苏昱清和苏雨浓,全然不同于这边的愁云惨淡。
直至到了博物馆外,建筑体的侧面,穿着厚底靴子的苏雨浓实在跑不动了,使劲一掼苏昱清的手臂,“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苏昱清于微微喘息之时,睁着眼睛凝视她,“一会儿说‘关我屁事’,一会儿说我‘发神经’,怎么,在你这儿就没有一句形容我的好话?”
苏雨浓嘟囔,“因为你就不配。”
“谁配?追你的那人配吗?”
苏雨浓又给他煽起怒火,当下板起脸要往回走。
手臂却被苏昱清一把攫住,“别走,有话跟你说呢。”
“有屁快放。”
苏昱清笑了声,指一指她白色羊绒大衣里很好看的连衣裙,又指一指她今日编作单股辫子,戴一顶贝雷帽的发型,“穿得可爱,长得可爱,就是一张嘴,成天不说人话。”
“你把我带出来,就是专门挤兑我的?”苏雨浓莫名烦躁,他这个人,惯常一番话说不到重点,让人着急。
“不是,我是想说……”本来是一口气的事,说了点儿插科打诨的,气氛就好似不对了,苏昱清挠挠头,“……吃冰淇淋吗?”他望见前面有一家甜品店。
“……谁大冬天的吃冰淇淋?”
“就要冬天吃,不容易化。”说着,拽着她的手臂往那边走。
苏雨浓一边说着“不去,要跟樨樨看展”,一边还是“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了。
苏雨浓端一杯草莓牛ru沙冰,和苏昱清爬上博物馆隔壁的,科技馆前方的高高台阶。
他们并肩坐下之后,苏昱清转头盯着苏雨浓看了片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见面。”
“记得,在电玩城,樨樨带来一个傻大个。”
“傻大个”有片刻无语,“……也没那么差吧?”
苏雨浓不答,专心致志地拿勺子舀盛着那山似的一座沙冰。
苏昱清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倘若,错过了今天,他兴许一辈子都没勇气告白了。送她回学校的路上,一起去鸟不拉屎的艺术区看画展的公交车上,辗转于他和她学校之间的地铁上,全场只他们两人的深夜电影院里……每一次,天时地利的好时机,都被他错过。
总归,这种浪费不会被一次又一次原谅吧?倘若这一回,旁人的追求只是让她动摇犹豫,下一回呢?
苏昱清突然站起身,吓得苏雨浓一跳,转头疑惑看他。
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打游戏太狠,我好像有点近视。我往下走,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你包上的字。”她背的那一只包,印着品牌的logo。
对于苏昱清的发疯,苏雨浓早就见怪不怪,但还是将包拿到身前,使他能够一眼看到。
苏昱清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出去快三十四阶,转过身来。
苏雨浓大声喊道:“走太远了吧!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了!”
他穿一件黑色的中长款,带帽子的羽绒服,收脚式的运动裤,裤缝两道白杠,脚下是黑色的中帮匡威帆布鞋,寒风里高瘦挺拔的一道身影,被距离模糊了英俊的五官。在她们面前,总贱兮兮且有点怂的模样,可始终有种少年感的骄矜,她是知道的,他们学校,多少女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