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宣帝揉着眉头,一时没有发话。
“孤竟不知,顾贵妃这般关怀蜀王府上的事情!”太子祁毓出了声。
顾贵妃讪讪一笑,“本宫也是为人母亲,深知母亲对儿女的担忧,看到蜀王妃这般模样,只是有所感慨而已。”
祁毓微笑,“那祁瑜犯了大错,父皇惩处合乎律法,盼着祁瑜能改过自新,不堕皇室的名声,相信王叔与王婶定能理解父皇的苦心。”
“父母都是盼着儿女越来越懂事的,经此一遭,祁瑜若是改了性子,想必王婶定是非常欣慰。”
顾贵妃:......照太子这意思,看着自己女儿进了大牢,难不成蜀王妃应该非常开心?
祁毓并没有给顾贵妃插嘴的机会,他接着道:“再者,祁瑜谋害乐安县主一事,整个开封城传的沸沸扬扬,若是父皇开恩放她出来,势必会在子民中造成不好的影响。顾贵妃应当知晓这些道理,您硬让父皇放了祁瑜,这不是故意在为难父皇吗?”
顾贵妃赶忙出声解释,“陛下,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不是故意为难您的。”
顾贵妃气的直呕血,是她小瞧了祁毓,如今的祁毓,和晏安一样,一张嘴说出来的话让人无法反击,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去了。
祁宣帝稍显浑浊的眸光看向顾贵妃,“此事不必再提,妇人之见,到底看的短浅。太子说的不错,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日后让恒儿多向太子学习。”
顾贵妃讪讪闭了嘴,不敢再提起有关祁瑜的事情,也无法顺势提到自己的侄子顾明长,唯恐惹祁宣帝不高兴。
她面色难堪起来,祁宣帝当着太子的面不给她面子,还说什么让恒儿向太子学习,她的儿子处处比太子好,哪里比不过太子?
这一段时日以来,陛下的心越来越偏向太子了。
祁毓浅浅一笑,笑得情真意切,好似被祁宣帝这般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欣喜雀跃,他看着祁宣帝,“儿臣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啊,父皇可要多多教导儿臣。”
他能不高兴吗?顾贵妃受了训斥,他开心的很呢!
幼时,小小的他远远的、艳羡的看着祁宣帝、顾贵妃与祁恒亲密的相处,父皇心中从来不会想起他这个儿子。
顾贵妃明面上对自己很关怀,暗地里又是另外一副做派,克扣他的月俸、让那些下人变着法子的欺负他,总是在祁宣帝面前说他的坏话,导致祁宣帝对他越发不喜。
如今,他是太子,他羽翼丰满,他是日后的储君,顾贵妃所做的一切,他会尽数返还回去。
“好。”祁宣帝朗声笑起来,以往他忽略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最宠爱的是三皇子祁恒,可随着这段时日与祁毓相处越来越多,他越发满意太子,不愧是他的儿子。
看着祁毓与祁宣帝父子情深的做派,顾贵妃心里一咯噔,
她与祁恒立足的根本在于祁宣帝的宠爱,正是因为独一无二的隆恩,她们母子二人才能与太子对衡,甚至起了争夺皇位的心思。
可在不知不觉间,形势渐渐调转了过来,如今太子正在慢慢取代祁恒在祁宣帝心目中的位置,这样一来,留给她们母子二人的时间不多了。
顾贵妃没了心思继续待下去,她盈盈一拜,向祁宣帝告退。
祁毓慵懒的依靠在椅背上,看上去颇是热切的招呼道:“顾贵妃这就走了,要不留下跟孤与父皇一道用个午膳?”
顾贵妃勉强挤出一抹笑,“不用了。”
太子这是故意给她添堵呢,她又不是疯了,干嘛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孩子父子情深的相处。
顾贵妃带着怒火回了景阳宫,一回去便摔东西出气,一地破碎的瓷盏。
太子本和祁瑜无冤无仇,他只所以如此阻拦将祁瑜放出去,皆是因为与晏安交好。
这么一想,顾贵妃更加讨厌晏府众人了。
事情没有办成,受了祁宣帝的指责,再加上还有祁毓给她添堵。早知如此,她才不答应为蜀王妃说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