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棠微微一顿,转过目光望向车窗外的蓝天,“我用了十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我们要活得那么卑微呢?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再想了,多没意思。”
段时喻渐渐平复情绪,静默半晌,倏然冷笑了一声,“那看来你还是比我强得多。你以为傅茵蔓就爱老段吗?我是不信的。她那样的女人,自以为高傲,不爱任何人,连亲情都可以拿来利用,枉论爱情。”
“那你觉得,她是为了你父亲,还是为了她段太太的位子?”阮歆棠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有一天与段时喻聊起傅茵蔓的自私,心平气和。
“为什么不会是为了你呢?她从老段手里拿到的东西,最后不都是你的吗?”段时喻说完,自己先笑着否认:“罢了,她还真不一定留给你。”
“你和荆南翊呢?”段时喻的语气有些嘲意,“这回是和好了吧?”
“嗯,这次我是陪他回来的。”阮歆棠浅浅弯唇,“下礼拜我就要继续拍戏去了,他忙着打理华森那么大一个集团,我们以后恐怕是聚少离多。”
段时喻瞧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你还喜欢他就好,那我也可以收收我的愧疚之心了。”
阮歆棠当段时喻指的是刚才埋汰她的那番话,笑着摇头:“没事。”
不远处传来汽车行驶而来的声音,很快,一辆Bentley添越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段时喻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老段的车,你坐他车回去,还是搭我车走?”
阮歆棠莞尔:“我要回去吃我妈妈做的饭。”
说话间,段逍扬的车在她们旁边的车道稳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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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寒暄后,一路无话。
段逍扬与阮歆棠回到别墅时,傅茵蔓已经进了厨房。段逍扬特意叮嘱佣人不要开口,他蹑手蹑脚走到围着围裙打鸡蛋的傅茵蔓身后,伸出双手捂住她的眼睛。
西装笔挺的威严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如同一个幼稚的孩子。
傅茵蔓的语气很淡,连猜一下的兴致都没有,“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俯下身吻了吻妻子的脖颈,“你难得下厨,我再忙也要赶回来沾一沾棠棠的光。”显然是家里佣人打电话告诉他,傅茵蔓今天要亲自下厨的事情了。
阮歆棠不想过多窥视母亲与继父的恩爱场面,自觉退了出去。她刚走到花架下,在段家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刘姨就过来问她:“棠棠,时喻走了?不留下来吃晚饭?”
“时喻有事。”自然是托辞。
刘姨点点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努力用随口一提的语气说道:“对了,刚刚太太打电话邀请华森的荆南翊荆总来家里吃晚饭,今天晚上。”
阮歆棠笑了笑,没说什么。
刘姨没从她的脸上打量出自己所期待的表情来,忍不住继续说:“荆总好像一开始并不打算来,太太跟他说你在家,他才应了下来。”
阮歆棠见刘姨不依不饶,于是笑道:“阿姨,荆南翊是我男朋友,我们就这两天刚在一起的。”
刘姨愣了愣,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哦,这样,挺好挺好。是荆总主动追回你的吗?”
阮歆棠往花架旁的藤椅上一坐,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小憩。
她在段家生活了整整五年半,从十三岁到十八岁,早已习惯家里佣人明里暗里的敲打。她知道他们都是好人,不然也不必为了段时喻而处处针对她,但没有人生来就得学会体谅别人,她再也不会委曲求全地扮演一个乖孩子的角色。
荆南翊到得挺早,天色将将暗的时候他就自己开着辆超跑开来临水别墅区。
阮歆棠坐在客厅看电视。
荆南翊与她同坐长沙发,段逍扬坐在左侧单人沙发座上,二人聊着创投界风口与AI医疗,华森最近投资了一家专注医药研发的科技公司。阮歆棠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迅肽科技在AI技术上融合了量化计算,通过深度神经网络,对药物分子的关键特性……”荆南翊顿了顿,看向阮歆棠:“怎么不看刚刚那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