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父刚刚才被荆母收拾了一道,说不定现在特后悔没在他出生的时候把他丢进医院垃圾桶里去。
阮歆棠将脸埋进他胸膛,瓮声道:“荆南翊,我现在有点怕见叔叔阿姨。”当年的事情闹成那样,她心想,荆父荆母肯定对她失望、寒心到了极点。
荆南翊想告诉她,荆母其实特别想念她,但仔细想了一想,决定暂时按下不表。他屈指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柔声说:“小没良心的。”
阮歆棠到底是荆父荆母看着长大的,抛开婚约关系的话,着实算得上他们的半个女儿了。虽然当初她闹得非常决绝,但在得知她被傅茵蔓断了学费和生活费以后,荆母依旧差人给她送了一张副卡过去,但被她拒绝了。
荆母知道她是想和荆家划清界线,心里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荆母明白她的处境,能够理解她不惜一切代价摆脱桎梏的决心。所以这些年,荆母也没有与她见过面,以免让她感到不自在。当然更多的是因为,荆母没有办法看着那样一个自己儿子捧在心尖上的姑娘成为了别人家的女朋友。
荆母今天告诉荆南翊这些的时候,擦了擦微湿的眼尾,“我啊,就盼着你和棠棠能够好好的。”
荆南翊存了两分逗弄阮歆棠的心思,于是问她:“那要是我爸妈反对我们在一起,逼我跟别人订婚,你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跑来带我走吗?”
阮歆棠笑道:“这似乎是女主角拿的剧本,应该是我问你,如果我和褚闻订婚……”她纯粹是脱口而出,吐出褚闻这个名字后,荆南翊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
阮歆棠自觉失言,立马闭紧嘴巴。
荆南翊眯了眯眼,长指捏住她的下颌,语气有几分暗含警告的危险:“阮歆棠,别让我再听见这个名字,懂了吗?”
阮歆棠知道那件事终究是他的逆鳞,触之不得。刚才话没经过脑子就蹦出口了,她暗暗有些后悔。
荆南翊收紧手指,面若冰霜:“问你话。”
阮歆棠吃疼,伸手抓住他捏着她下巴的两根手指,“我听见了。”
荆南翊松开她的下巴,伸手轻压领带,呼吸有些深,有些隐忍。他坐开去,恢复了前两天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侧脸线条英挺深刻。
阮歆棠站起来走到他那边,径自往他大腿上跨坐下去,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的眼眸深不见底,面容冷肃,目光深沉庄严。
阮歆棠被他看得有些发虚,松了手臂,想要从他腿上下来。他觉察她的意图,大掌牢牢制住她腰肢,嗓音清冷:“敢在我身上动来动去?”
“我,我哪有。”
“那就坐着。”
旁边传来碗碟与茶几相触碰的清脆声。
阮歆棠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不声不响走进客厅的刘姨露出憨厚笑容,“太太让我送新做的绿豆冰糕出来,小荆总您快尝尝。”她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一盘蔓越莓绿豆冰糕,翠色盎然。
**
晚餐的菜肴十分丰盛,除了傅茵蔓亲手做的红烧鱼、雪菜炒鸡、地三鲜等菜色之外,家里厨师也做了几个拿手菜。
傅茵蔓笑着对荆南翊说:“我做的不好吃,就不劝你多吃点了。”
段逍扬开了瓶藏酒,笑道:“不好吃就少吃点,好吃就多吃点,当在自己家一样。”
席间,傅茵蔓倏然说:“阿翊今天自己开车过来的吧?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了,今晚不如就在家里将就一晚?”
阮歆棠抬眸,淡淡道:“就不能让徐叔叔送他回去?”她说的是段逍扬的司机。
傅茵蔓搁下筷子,凝着面色看向阮歆棠,并不说话。
段逍扬见状,抚掌而笑化解僵持的气氛,“吃完再讨论留不留宿,棠棠,你快尝尝这糖醋里脊。你妈妈难得下厨做菜,我今天可真是沾了你的福。”
荆南翊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到阮歆棠碗里,偏过脑袋笑着对傅茵蔓说:“司机会来接我,我和糖糖今晚就不留下来了,等下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