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教练给我的,教练怕我冻着,教练可心疼我了。
就算是十九岁,但只要岁数还是“1”字开头,那就是个小孩子。
所以路轻很懂自己的优势,队长你是24岁的大人,而我,中国有句俗话,孩子还小。
余子慕狠咬了一下后槽牙才把自己理智拉回笼,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是,云烁的眼光向来不错,知道该挑哪一件。”
说完,他从路轻旁边走过去,低声说:“听说你病了,那就好好休息,我们的训练强度和shield不一样,训练就暂时让教练替你吧。”
路轻只是无所谓地扯出一张柴郡猫的笑脸,“谢谢队长关心。”
接着云烁就进来了。
“你笑得再惊悚一点。”他按下饮水机的热水键,拆开感冒药的包装,“对了,你刚来,你们队长……上一个替补狙位实力不太行,把子慕心态搞得有点崩,所以对人员调整他有点抗拒。”
说着,云烁把感冒冲剂倒进杯子里,饮水机还在烧热水,云烁转过身,“他要是说话语气不太好,你就稍微……”
“嗯。”路轻没等他说完就点头了,并给了他一个眉眼弯弯的笑,“教练,等我痊愈了,一定在队长面前好好表现。”
此话一出,云烁好像听懂了什么。同时饮水机提示热水已经完成的声音响起,云烁指了指杯子示意他喝药,“什么叫等你痊愈?”
这种笑容是路轻小时候吃饭的家伙,母亲离开家的时候他大概七八岁,那时候他爸在赌馆吃晚饭,如果家里没有方便面了,他就在晚饭点端个凳子坐在连排房的走廊上,拿本书放在腿上看。
那个走廊顶上的灯泡早就坏了,夕阳的亮度根本看不了书,他就等着隔壁那奶奶做好了饭去楼下画画班接孙子,然后问他一嘴有没有吃饭。
他就会笑得很懂事,拘谨中带了些辛酸,但嘴里的话却是倔强的。他会笑着说,没事,等爸爸回来会给我饭吃的。
住那一片的谁不知道他爹在外面赌,要账的回回都是大动静,生怕街坊邻居不知道这家欠别人钱。
就靠着这张脸,路轻在隔壁奶奶家混了不少饭吃。所以他从小就知道在一个地方该怎么生存。
从前甘愿在shield做担架师傅是因为战队给了他最高工资,而em,这个一年来没找到好狙的战队,路轻知道他们宁缺毋滥,所以现在可以不卑不亢,甚至适时撂挑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拎着杯子接水,饮水机咕噜噜地出着热水,感冒药的味道飘上来。
是啊,病了就休息。
然后他端着感冒药出来,训练房的玻璃墙隔音效果不错,只能看见云烁和余子慕在里面说着什么。
于是他在沙发坐下慢慢喝药,顺便发现……原来元旦假期里,他在用云烁的电脑,云烁用的是旁边余子慕的电脑。
“你不满意路轻?”
余子慕打开电脑,登录账号,“他不是病了么,病了就休息,现在没有替补,你是教练也得补上。”
“你是队长了,余子慕,路轻现在是你的队员。”云烁站起来,“之前那个替补的确菜了点,路轻不一样,你知道经理怎么评价他吗,说他……”
“说他强得像个代练。”余子慕冷冷地打断他,“我知道了。”
显然,路轻在阅人无数的蒋经理眼里,狙神狙王天才狙手这些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路轻了,非得用“代练”这么简单粗暴的名词才能体现他的强度。
余子慕是不爽的,但不爽也没用,木已成舟,合同已经生效了。
“我不是不满意……”余子慕压低了声音,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只是继续想和你一起打而已。”
此时基地大门的密码锁滴滴响了几声,邹嘉嘉和舒沅是一起回来的,他俩不仅拎着自己的行李,还艰难地拎着四大盒小龙虾。
邹嘉嘉蹬掉鞋子光脚跑进训练房,“队长!妙妙姐给我们点了小龙虾!教练!小龙虾!小龙虾!!”
舒沅对沙发上的路轻不好意思地笑笑,“嘉嘉就是这样,你以后习惯了就好,来吃饭吧。”
五十五万进账的那天,路轻正在和新队友们一起训练。虽说余子慕对这位新狙手多少有点敌意,但他尚未把这份不满带到游戏里。
训练房,4人小队,艾格伦。
云烁站在他们后面,和余子慕一起指挥,“近点反斜坡有人,他身上有一把98k,嘉嘉绕一下,路轻给他架枪。”
“架了,去。”路轻的电竞椅上挂着em的冬季队服,纯黑色的短款羽绒服,羽绒服背面绣着他的id,light。
邹嘉嘉是冲锋位,经常拿命给大哥换狙,擅长绕后打突袭,“我冲了啊兄弟们,他背上这把98k我必给他抠下来!”
“正w来人了。”路轻的sks只有一个四倍镜,“我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