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还活下来一个?”祁僮问道。
吴敏:“新闻里只提到死了十七个人,当时电梯里没有监控,第二天办案人员在检查大楼监控的时候,也只看见这十七个人留到了深夜。”
“跟上去看看。”赫榛站了起来示意道。
******
那群人有说有笑地拐到另一个办公区收拾着东西,那位清洁阿姨拎着一个小桶和一块抹布到卫生间清洗干净后,又绕回了大伙儿都在的办公室,她的眉宇间透着些疲惫,但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芳姨,忙完今天就要回家颐养天年了吧?”一个干练的女人在工作日志上写了两笔,合上笔帽后把本子塞进了包里,她双手交叠着撑在卡座的隔离板上,又把下巴垫在手背上,笑吟吟地看着那位保洁阿姨。
“是啊,老啦,该回家享享福咯。”阿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我老伴儿天天嚷嚷着要回老家养老,儿子前段日子给我们在老家盖了栋房子,现在我家老头子催得更急了,像个小孩似的,天天盼着回老家住新房。”
一个脸上还有些青涩的男孩也凑了过来,应该是个实习生,脖子上还规规矩矩地挂着工牌,“芳姨,你们俩口子感情真好啊。”
“磕磕绊绊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可不更得珍惜了嘛。”阿姨笑着说,她看着眼前两位年轻人,“小瑾的娃快三岁了吧?你们也不容易,今天结束这个项目,可以抽时间陪陪孩子了吧。还有你,小袁,有时间也多陪陪女朋友。”
小瑾:“马上就过三岁生日了,小姑娘天天嚷嚷着找妈妈,下周要好好陪她过个生日,不然啊都认不出我这妈了。”
实习生小袁挠了挠头,“我女朋友还挺理解我的,说刚工作都不容易,其实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等过两年我俩都稳定下来之后,就准备结婚了。”
“好事儿啊!”那位提着手电筒的保安在不远处喊了一嗓子。
“周叔,孙子上小学了吧?”
“是啊,小学三年级,上回考试考了满分还找我讨奖励来着,一直忘了买,赶明儿就给小孩挑礼物去。”
一位明显是领导模样的女人笑着打断他们,“我们回去吧,挺晚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还有芳姨周叔,还麻烦你们今晚跟我们留到这么晚。”
“,没事儿,跟着你们年轻人,也能沾点儿朝气!”周叔朗声笑道。
一群人关了办公室灯正要往电梯走,一个男人突然面露难色地停下了步子,“那个......你们先走吧,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去趟卫生间。”
“去吧。”周叔说,“我在一楼大门等你,我还得落锁呢。”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捂着肚子直奔卫生间去了。
******
“我上司因为上厕所而逃过一劫了?”吴敏看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说道。
“你们看,电梯没有动。”言川下巴点了点众人刚踏进去的电梯。
只是在瞬间,整个楼层的照明灯倏地暗了下去,一行人抬头四周张望着,不远处的走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唐成:“诶!你看,你上司又回来了。”
那男人沉着一张脸,和刚才捧着肚子奔向卫生间的判若两人,他缓缓走到了电梯门前看着那个不动的楼层数,半晌,他突然开口说道:“人都在里面了。”
“他在跟谁说话?”不夜侯原地转了一圈,这层楼里除了这个男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男人的身旁突然飘起翻滚的雾气,那雾气散去后,只见一个白袍人的身影笔挺地站在那里,全身兜得看不见一根头发。
唐成一惊,“他是......”
他张嘴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那白袍人突然伸出了手,那掌心像长出了透明的细管,直直地穿进了电梯门里,不一会儿,血红色顺着那十几根细管流了出来。
“你做得很好。”白袍人的声音明显经过了处理,阴森得像是地底吹来的风,“不用担心你和那位富家女的婚事了,你现在只用安心等着做你的凤凰男。”
男人因为“凤凰男”三个字脸上浮现了一丝被羞辱的怒气,却没敢发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白袍人收回手,整只手臂顿时藏进了宽大的袍子里,“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什么意思?”男人惊惧地转头看向他,“不是说取了血就可以吗?”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很不好受吧?”白袍人答非所问地说道:“如果这些人能换你余生飞黄腾达呢?”
“那也不能害死十几个人!”男人飞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