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把她拉了回来,那只冰凉的手在她挣扎时抓烂了她的衣袖。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有人在黑暗中叫了一声。
“我们应该已经出来了,我刚捡到了回廊镜,但是已经破了。”吴敏借着扶着她几双手的力重新站了起来。
“所以我们在现在这座荣鼎大厦的电梯里?”唐成的声音响起来。
吴敏没来得及回答,电梯突然猛地一晃,所有人全部撞向了右侧的镜面。他们还没重新站稳,那镜面里突然伸出数十只手,指甲锋利,直冲他们心脏而去。
“往中间靠。”祁僮喊道。
一片漆黑中,他们压根看不到哪里是中间,只能艰难地远离那只长满了手的镜面。
唐成突然尖叫了一声,“谁在抓我的脚?”
“我这边也有人在抓我的胳膊。”言川急道:“谁手有空,赶紧布个灯!”
话音刚落,他们中间亮起一个毛茸茸的光球,赫榛手一抬,它就飘上了半空。他们这才发现整个电梯的每个面居然都长出了手,弯曲着关节一下又一下地要剜他们心脏,他们将脚下几只手踩了回去,又往中间挤了挤。刚一到位,电梯又是一晃,箱体居然倏地变成了透明。
四面飘着那十几个厉鬼,一步一步地眼看就要穿进电梯,众人不由靠得更紧。
哐
一声闷响在尖锐的鬼哭声中尤为突出,众人抬头看向那道声音的来源,透过变得透明的顶面,他们发现电梯绳居然断了一半,只剩下一小节粘合处还撑着整个电梯的重量。
电梯绳这么一断,整个箱体往左侧倾了倾,一众人一个踉跄就齐齐往那边倒去,眼看就要撞上那些鬼手,祁僮召出天渊往镜面用力一划,刀尖摩擦出一道红色火星,他借着这个力把所有人往反方向一推,鬼手擦过他们的衣摆,却没来得及触及皮肤,他们又踉跄着找回了重心。
祁僮右手离得太近,被一只鬼爪抓了一道,手肘处的衣服被抓下三条痕迹,刮烂的皮肤很快就带着血色溢了上来。
见他的手受伤,赫榛心下一急,连忙要打出千机绳压制住这些魂魄,谁知红绳只露出个头,祁僮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死死地箍着他的双手,千机绳瞬间收了回去。
“你干嘛?”赫榛急道。
祁僮脸色阴沉,“不可以!”
“你......放开!”赫榛挣了挣,也不知道祁僮哪来那么大劲儿,他完全动不了。
另一边的言川和不夜侯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默契,双手掌心一按,自他们一圈人所在的地面而起,长出了两种不同的树枝,树枝如同触手一般攀向了镜面,彼此交错盘绕,将厉鬼挡在了电梯之外。
言川:“祁僮,能困住他们吗?”
厉鬼见无法穿过树枝,居然发狠地抓着箱体摇晃起来,一群人被晃得东倒西歪,哪里还顾得上施法。
脆弱的电梯被圈上了层层树枝,重量本就翻了一倍,这些厉鬼往死里下手,电梯绳仅剩的那点粘合处在被晃动出的虚影中渐渐裂开了不规则的裂缝。
“快,电梯绳要断了。”言川艰难地扯住了祁僮的胳膊,提醒道。
祁僮一手圈着赫榛,一手扶着树枝站了起来,他掌心一翻,变出七枚铜钱在掌心上方打着转,还没来得及将铜钱打出去,又一道闷声响起,刹那间整个空间的静了下来,连外面的鬼魂都停下了动作。
然而只是眨眼间,还不等他们反应,失重感和窒息感从下而上将他们层层裹住,鬼哭声混杂着风声回荡在电梯井,拉出一道骸人的回音,仿佛要从他们身上穿膛而过。
电梯飞速往下坠,唐成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抓着身边人的衣服眯着眼睛往上看了看,只见上方的景象开始极速远离,他也要死在电梯了吗?
“那......那是什么?”正当他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顶层跳了下来,好像......是一只大鸟?大鸟后面还飘着一块红布?
“是云岫。”赫榛连忙拍了拍不夜侯的手,“快,把树枝伸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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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她要追上来了!”
长缨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趴在化成玄鹤的云岫背上,周悦的魂魄跟在她们身后穷追不舍,红绸一道道打进墙面,在她们前面的空间交织成了错综复杂的障碍。
俩姑娘被清洁阿姨拽进墙里后,恰好被带进了电梯井,那位鬼魂不知从哪掏出两根绳子,勾着她们的脖子就吊在了电梯井里。
清洁阿姨扭曲着一张脸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轻飘飘穿出了墙面不见了踪影。俩姑娘挣扎想解开绳子时,恰好一位红衣厉鬼气急败坏地从顶楼穿墙而入进了电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