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怀疑自己对蚀梦草的认知,难道蚀梦草还有让人变得粘人或是精神错乱之类的功效么?作为一个药师,有必要找棵蚀梦草来研究一下。
紧接着,让他更惊讶的是,白露竟然不仅靠在他怀中,还要开始剥他的外袍。白露觉得,既然他们已经发生了什么,她却忘记了,这实在是一个大闷亏。
所以当然有必要补回来。
卧房之中情意浓浓,白露褪去他的外袍,手一路游走下去,正要解他腰带时,手却被他钳制住。白露无辜地抬头。
唐谷雨严肃道:“你冷静点。”
记忆空了一大块的白露当然领会不得他这话的意思,反倒解析出了另一层意味来。她觉得,唐谷雨是觉得她太累了,是以还须多加休养。便也收了手。
将手缩回去时,手恰好碰到一个冰凉硬物。她顺手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药罐,打开看一看闻一闻,这个制药风格,看上去和自己很吻合。
白露估计,这是自己什么时候给唐谷雨炼的敷伤膏药。问他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唐谷雨道:“还好。”
像他这种嘴硬的人,嘴上说着还好,指不定身上伤得多厉害。何况,白露脸略略发烫,他们先前动作如此激烈,像自己这种修仙的都顶不住了昏睡三日三夜,那么唐谷雨本就负伤,指不定伤口就又开裂了呢?
白露道:“我帮你擦个药。”
唐谷雨看了看她,握住那只正要继续褪去他衣裳的手道:“不必。”
白露撇了撇嘴,唐谷雨居然连这等简单的小事也不舍得麻烦她,真是太贴心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
她道:“那好,那你自己记得要敷药。如果伤口裂开的话,我会心疼的。”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僵了僵,显然是被她一句肉麻的话麻到了,趁热打铁道:“你害羞什么?我们都这么亲密了,这一两句话算什么?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说完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揽住他的脖子,蓦地,在他喉结边上亲了一口。
她感到自己靠的人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心想会不会是自己的情感表达太过直白,唐谷雨有点吃不消?或者是唐谷雨并不习惯白天行事,于是暗下决心,晚上再行事。揉了揉发胀的头脑,理所应当地躺在唐谷雨的榻上道:“我觉得头脑里好像有些空,可能是太累了,再睡一觉罢。”
唐谷雨不明所以,她为什么前几天还说只把他当朋友,如今却突然如此粘人?还使劲赖在自己身边?蚀梦草竟有此等不为人知的奇效?
不过,虽然他想不通其中缘由,但看她欢欢喜喜的神情,他便心想由她去罢,我能时刻守在她身边自然很好。替她掖了掖被子,放下帘帐去桌前研究治疗疫病的药方了。
他伸手抚了抚方才被白露吻过的地方,睫毛颤了颤。
是夜,蝉鸣声声,星辉灿灿,摇曳烛火染出层层暖意,注定是一个该发生些什么的晚上。细细香风拂进窗格,吹醒了合衣卧在榻上的美人。
一觉睡醒,白露从床上坐起来,不知为何,脑子里仍旧有一块空白。她伸手撩开帘帐,只见月光渗进窗格,房内烛火晃动。唐谷雨端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手下压了一纸拟了一半的药方。
眼看现在星子高挂,她觉得有些事,是时候该办了。美人理了理云鬓,朱唇一启,轻飘飘且亲昵地喊了一句:“谷雨~~”
她明显地看到唐谷雨握笔的手猛地一顿,一笔歘地划出去,洁白的纸上多出一道墨痕,与满纸雅正端方的字体格格不入。唐谷雨搁下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站定在床边,眼中略有狐疑之色。
白露说:“你我已如此亲密,你为什么还离我这么远?在我身边坐坐。”
唐谷雨眼中的狐疑之色更深,但还是应她要求坐下。
白露看了他一会儿,鼓起勇气,手搭在他肩膀上,蓦然抱着他的脖子,靠了过去,吻住他凉薄的嘴唇。
她情意款款地抬起睫毛,却分明看到唐谷雨万年没有表情的一张脸,眼中很是讶然。白露觉得唐谷雨可能只是不好意思,心道为什么我们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这么不好意思。
于是将唐谷雨抱得更紧,让他没有挣扎的余地,又使劲一带,让他压在自己身上,顺带用腿环住了他的腰。
她感觉唐谷雨呼吸都急促了,却还是在推开她。不过好像是怕弄疼她,所以唐谷雨挣扎的力道并不大。
就在她要将手伸进他衣襟的时候,双手蓦然被他按住,瞬间动弹不得。唐谷雨红着耳根,却还是端着一派冷淡神色道:“你冷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