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澜庭:“是的。您这个物件儿有卵用?您这个物件儿没卵用。”
陈履安:“有用没用要你管。有用没用不要你管。”
华澜庭:“我可想死您了。您可想死我了。”
陈履安:“你这话能骗我?你这话不能骗我。”
华澜庭:“您怕是个呆子吧?您怕不是个呆子吧。”
陈履安:“我看你是明白了,这些话多个不字,意思还是一样。这些话多个不字,意思还不是一样?这正反之中蕴含阴阳之理。”
“我这宝贝,叫做云水青山瓶,内嵌无极双鱼阵。不过,道门讲缘法,传你这式术法之前,我再问你,你在前段的昏迷中有什么感觉?”
华澜庭想了想:“很多,冷热、暗亮、清醒、迷乱、恐惧、疼痛、麻痒、困乏……”
陈履安不怀好意地说:“这还不够多,后面还有不少等着你呢。你像什么出世甜、叛逆辣、珍惜酸、情责苦、身心麻……好好,我就不剧透了。”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务必想好再答,这关系到你与这术法是否有缘份。告诉我,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感觉?”
华澜庭仔细回味,答了二个字:“晕菜。”陈履安目光一闪,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讲?”
华澜庭心有余悸地说:“说不太清,总之就是经历多次的那种突然间就头晕目眩、手足无力、虚弱不堪的感觉。很可怕,明明灵力没有丧失,但人一下子被抽干一样……”
陈履安说:“这就对了。要知道,从微观讲,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身上的器官肌肉血管约等于星云星座,大小细胞就是日月星辰,充斥其中的我道门称之为气,先天为气,后天为气。”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何为生死?气聚为生,气散为死,天下通于一气,人说白了就是一团聚合的气。”
“那么是什么支撑着气呢?得神者生,失神者死。这神如何,对你还太遥远,可这气你必须要明了。”
“天地间不止有五行之气,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气。掌控演化的越多,才能对自己、对宇宙体会更深,才能逐渐参悟到什么是神识,才能做到——神气活现。”
“气由各种复杂的元素构成,但基础的最重要,除了常见的五行之气,还有其他。你这个阶段,仍然不能摆脱对食物的依赖,所以说,我们吃什么,本质上也是吃的食物的气。其中一种,就是盐之气。”
“这盐之气,少了不行,多了不行,没有更加不行。你之所以会晕菜,就是盐之气被术法剥离。道理是很简单,做到并不容易。”
“人体在短时间内快速失却盐份,就会脑部水肿、意识混乱、呼吸衰竭、头晕昏迷,胡话连篇。”
华澜庭连连点头:“确实可怕,临敌之际突然用出,足可左右胜负之势。不过,对方灵力未失,且容易补充恢复,也有缺陷。”
陈履安嘿嘿一笑,啧啧说道:“那是你功力不到。换作老夫对你施展,当可一息之内尽数抽空,举手之际,你小子瞬间倒毙,身体短时间内一切如常,死因都不容易查出来。此法shā • rén于无形无迹,毁人于不知不觉,还嫌不够阴损歹毒?”
华澜庭听得眼睛都亮了:“长老可肯传我这手?”
陈履安说:“你不过是三山伴月境登封期,又损了根基,现下dú • lì是使不出来的,必须以术法借助外力,这个送给你好了。”
陈履安手一招,只见云水青山瓶底部光芒流转,无极双鱼阵中,金亮和暗灰之色闪动,随即一条金光灿然、摇头摆尾、灵动非常的锦鲤凭空飞出。
华澜庭伸手欲接。
不料陈履安尴尬地痰嗽一声:“不好意思,错了,失误失误,不是这只,是这条,那只锦鲤不是给你预备的。”
锦鲤回归,这次是一条巴掌大的干瘪带鱼被甩了出来,死鱼眼凸瞪着,全身毫无生气,颜色暗淡,偶尔鱼鳍有气无力地挥动,自行往身上撒着什么。
明显是一条腌制咸鱼。
陈履安说道:“就是它了,此法名为咸鱼带盐大法,心法口诀会传你,怎么用自己去琢磨吧。”
华澜庭接过咸鱼放到手上闻了闻,掂量掂量,还手动帮它翻了个身,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条光鲜的活体锦鲤,无声地叹了口气。
陈履安又说:“咸带鱼以后再练,当务之急是医好你的伤势和修复生机。伤势有门中灵药不难医治,生机你需要汲取天地至纯灵气补充,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你能补多少是多少。”
言毕,鱼长老再度单手指天,周遭似有水声潺潺响起,山色变得一片空濛,天幕如被一股沛然大力扯动拉下,天上之斜月迅速变圆并低垂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