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翕问向对面一人:“耿师弟,你们开阳峰首座是不是还在闭关,他师父钟鼎盛府主是去了中央天井之地吧?”
开阳峰的耿落尘府主点点头:“是这样的。”
周翕又问:“盛歌这名弟子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你们开阳峰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和说道?”
耿落尘道:“这孩子我接触过几次,但非我门下。听说此事后,我在来之前紧急走访了天枢和开阳两峰,从各个侧面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盛歌出身俗世界,并非门阀世家子弟。据说初来之时,资质不错,为人外和内骄,稍有孤僻,不够合群。”
“在天枢峰时,他的修为中上,不属于最显眼的那一批,但也是六十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但同门都说他为此暗中很是失落。”
“后来,在择峰考核中显出了在丹道毒医上的天份,得以被钟府主收为弟子。”
“钟府主的个性你们大家都清楚,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暴躁易怒了些,在他一脉中一言九鼎,一意孤行,容不得门下反驳他。这些年来,他的弟子要不就是在习惯之后适应了,要不就是忍受不了要求更换师父。”
“一开始,盛歌的丹医修习由上代师兄代师传艺,还没什么,他的成绩也很不错。”
“等到学有所成后,改为钟府主亲自指导,于是矛盾就出现了。盛歌的自尊心很强,受不了老钟的语言暴力,修为和丹道上也遇到瓶颈,进境缓慢,升级不顺,这让他深受打击。”
“他先是变得郁郁寡欢、自暴自弃,总是爱独来独往离群索居,其后突然就又性格大变,主动和其他各峰弟子们来往,但是交往中常有抱怨挑拨之言语,被老钟多次责骂打罚,和开阳峰同门也发生过不少争执和龌龊,不过修行上却莫名地就进步飞速。”
“这孩子以前读书很好,落下了个很明显的特点,即十分迷信书上的内容,热衷于搜集阅读各种秘本古籍,笃信古方,时常自己钻研试验,在这方面非常固执死板,养成了照本宣科、钻牛角尖的毛病,大家都说他入了魔怔了。”
“而老钟是野路子靠悟性修炼出来的,盛歌虽佩服老钟,却更推崇古人先贤的说法,师徒二人在这点上冲突很剧烈……”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后,周翕总结说道:“依我看,盛歌的私自脱队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能促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其中必然有更深的原因,而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值得我们警醒啊。”
“彻查,雷罚殿负责全面细致地了解清楚盛歌日常行为的异常之处,务必找出真实的原因和诱因,以及蜕变过程。”
“另外,明天晚上给我在至道学宫安排一场和六十代弟子的恳谈,我会针对谦卑自省和如何对待典籍谈谈自己的体会,你们也都参加吧,一起分享下经验和教训。”
“我不知道你们,这件事给我是敲响了警钟。关于如何教导弟子的问题上,我看我们是时候需要先自己反省和改进一番了。”周翕要求的对盛歌的调查和针对六十代弟子的施教方法改进都非一日之功,容后再表,且回到中央天井过渡区内。
华澜庭七人黎明即起,踏着晨光,向深处缓缓而行。
早上的天气仍然微凉,众人脚下却越走越热,一些地方已经开始有股股的白气透出。
“地底下是座火山吗?”岳光寒嘀咕道:“尘封山也有这么个地方,当家们说是远古火山遗迹,那里的火山灰地貌和这里好像差不多。”
虞蹊问大家:“那我们还要不要前进?我听说火山喷发起来,非人力可以抗拒。”
岳光寒笑道:“无妨,火山两次喷发间隔数以百千年计,还可能是死火山,哪有那么巧让我们撞上。”
林弦惊说:“按常理是这样,但在这里可不好说,你们忘了,前几次我们出去探险,天象都是说变就变的。”
“我看,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小心驶得万年船。”
华澜庭极目望向前方,前方远处热气蒸腾,具体景象已经看不清晰了,遂道:
“要不我们搜寻到热的受不了的地方为止,找到什么算什么,没有收获的话就撤。”
大家都没有异议,又走了三四里路,热气愈发的浓郁,几乎快看不清周围同伴的身影了。
到了一个小山包之上,众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灵识敏感的华澜庭觉到脚下地底似乎出现了震动,刚要出声示警,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的脚下骤然就裂开了一个大缝,犹如一张大嘴,把反应不及的七人尽数吞了进去。
惊叫声中,大家全都立足不稳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