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上马,三人在天全黑下时进了镇子,找了个旅店要了二间上房住下。
这时卫展眉的温度愈发的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季瑜说道:“这样烧下去不行,我带着少许伤药,大雪山的东西很管用,姿姿你先帮十九哥换药,我出去找找镇上有没有郎中。”
季瑜出去后,殷姿打来清水替卫展眉换药,他此时烧得神智恍惚,竟说起了胡话。
殷姿给吓得够呛,季瑜还没回来,她顾不得羞涩,只好又找来手巾,小心地给卫展眉擦试头脸胳膊腿降温,等卫展眉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看着略微清醒些后,又去厨房亲手做了碗小米粥,一口一口喂着吃下。
这时季瑜才风尘仆仆地回来,身后带着个郎中,气哼哼道:“这家伙下乡给人瞧病去了,我骑马好不容易才找到。”
郎中满脸惧色,战战兢兢,想是公主没给他好脸色看,路上没少受埋怨和催促。
郎中过来瞧了卫展眉的面色并号了脉,查看了伤势,问明情况后说是无妨,他取过药箱,先是扎了几针,然后开了个方子让去抓药。
季瑜竖眉喝道:“这么晚了,去哪儿抓药!你家有没有?我和你去取。”
郎中:“是是是,小人糊涂了,我家有,这就去,这就去。”
亲自押着郎中回家取药,又回来煎了药,待卫展眉喝下,季瑜才赏了郎中一锭金子,让他回去,但是命令不能睡觉,要随时待命。
当夜,卫展眉折腾了一宿,殷姿和季瑜两人衣不解带换班陪伴看护,直到东方亮起鱼肚白,他才退了烧。
一早,又喝了碗大米白粥和鸡蛋羹的卫展眉气爽神清,有武功的底子,他恢复起来极快,看着略显憔悴的两女,这会儿倒不善言辞起来,只深深注视两眼,就催她们去补觉。
日光大盛时,季瑜和殷姿坚辞不许卫展眉起身赶路,让他再休息一阵儿,直到日上三竿吃过午饭,三人才再次出发。
路上,卫展眉约略介绍了下此行的目的地。
据南镇抚司的档案记载,历城再向南二十里的深山里,有一山名为子规山,山上有个严家寨。严家先祖为朝华开国勋贵之一,数代皆为镇边大将,后来朝华国君稍露嫌其功高震主之意,那代族长为免杀身之祸,主动辞官告老回乡,建起了严家寨,而国君为显大度,准其不纳赋税,并可豢养少量私兵。
其后代子孙隐居于此,几不出世,山中珍稀物产丰富,自给自足有余,只和山外交换缺少的物品,是个相对遗世而dú • lì的所在,即便青川南攻,也没有精力顾及到此处。
普通人只知是严家是朝廷大员退仕闲居于此,但严家数代军伍,在军中和武林之中都是有一号的世家,马上步下的功夫都是有一套的,尤以严家拳和严家枪闻名。
由于严家后来少有人在外行走,南镇抚司的资料也就这么多了。
三人在历城打尖歇息后,于傍晚之前来到了子规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卫展眉进村扫听了一些严家寨的情况,得知严家寨分为内寨和外寨,外寨允许山民居住和交换物资的商人进出,于是就又赶到了寨子的入口。
进山后,经过询问沿途碰到的山民,才清楚山高皇帝远的严家寨有自己独特的规矩,从他们的情况和到达的时间看,今晚,不得而入。进入严家寨有两条路,一条大路只允许带货的大车马队使用,另一条小路供山寨里的人和普通山民以及商人日常进出,但是必须有寨子里发的路引或有人引介,并且在戌时之后就会关闭。
三人来到行人入口,这里地形奇特,地势险要,和对面的山寨隔着一条既深且宽的沟壑,由一座长长的可容五人并行的铁索木板吊桥相连,尽头处有个高高的哨楼,内有寨兵看守。
大路的情况还不知道,仅从这里看,严家寨绝对是易守难攻之地。
距离戌时还有一小段时间,还有零星的人在进出,他们没有人引荐,卫展眉是暗访,不想露出南镇抚司总旗的身份,所以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只能回到村子里住下再想他法。
三人在入口处的巨石后观察了一会儿,卫展眉打了退堂鼓,就要带二女回转,殷姿却道:“等等,让我再看看。”
卫展眉和季瑜不知她何意,等了一阵儿,殷姿说道:“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们看,天色已晚,快到闭关的时间了,岗哨也懈怠了,不是时时站在路口盘查,而是上到吊楼里避风,每隔一小会儿才起身张望一下。我数了数,最短的一次是间隔了十五个呼吸,其他时候间隔更长一些。”
卫展眉以为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吊桥的长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