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元阳城还有不短的路程,大家劫后余生,又没有事情牵绊和时间限制,于是优哉游哉溜溜达达,顺陌上花开的山间野径缓缓而行。
半路上,华澜庭想起来他在西南还有一个朋友,就是在雾岚山结识的无平阵道宗平戎策,两人曾约好有机会见面,平戎策说他会倒履相迎。
西南部的文风武风皆盛,修真门派和普通村镇多混居一起,他们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打听了一下,知道绕一段路就可以经过无平阵道宗,于是众人转道去拜访平戎策。
无平阵道宗坐落在一座大山的脚下,下山之时,能看到山坳里有一大片宅院,错落井然、屋舍俨然,气势不凡,有阵法的气息流动。
来到大门前,华澜庭上前叫门。
出来一个家丁问他们找谁,当听到华澜庭说找平戎策时,家丁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让他们稍等。
一会儿,从门里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倨傲的表情中带着警惕,扫视一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平戎策何事?”
华澜庭正要回答,一旁的林弦惊抢先道:“敢问尊下是哪位,和平戎策如何称呼?”
来人脸色不豫:“我是他堂叔平素建,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林弦惊说:“我们和平戎策有旧,打过交道,你让他出来就知道了。”
平戎建不耐烦地说:“藏头缩尾,名号都不敢报。实话告诉你们,平戎策犯了家规,正在幽禁反思,概不见客,请回吧。”
说完,竟回身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大家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闭门羹,易流年不忿:“这什么态度,有这么待客的吗。”
他要再去扣门,林弦惊止住他说:“有古怪,看来平戎策处境不佳啊。我们先走,摸清情况再说。”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镇子上住下,华澜庭三人出去打探。
平家在这里的势力不小,镇里人虽不清楚内情,但平家家大业大人多嘴杂,也有些消息传出来。
据说是平素简和平戎策叔侄在多年前云游回来后,曾经一度受到家族的重视,后来不知怎的,平素简在元阳城里和人斗法殒命,平戎策也随之被冷落,以致被关进后山老宅里不许外出。
按照镇里人的说法,平家自三位先祖建派以后开枝散叶,如今人口众多,家族里内斗的很厉害,平戎策这一分支的人丁和势力单薄,一直不受待见,好容易有了起色后又很快失势。
华澜庭和平戎策的交情还不错,人家的家事他们管不着,但大老远来了,总要见上一面。
林弦惊曾听华澜庭说过具体经过,想了想道:“先被重视,后被冷落,这应该和平戎策得到了阵法传承有关。正常去见,人家不知敌友,以为我们是他的朋友不肯接待,要想见的话,就要反过来。”
“怎么反过来?”易流年不解。
“装作与他有仇,闹上一闹,说不定他家里人幸灾乐祸、乐见其成,就有机会了。”
三人商议一番,第二天又一起来到平家大门前。
一群人这次不安静了,气势汹汹地在门前大呼小叫,叫嚣吵嚷着让无平阵道宗交出平戎策,并和家丁在门口争执起来,还就势要冲进去。
平素建闻讯带着人出来了,看见是他们,皱眉喝到:“又是你们,好言好语不听,敢在无平阵道宗门口闹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易流年也大声道:“无平阵道宗怎么了?我们昨天也是好言好语的,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他平戎策得罪了我自在万象门,以为逃回老家就没事儿了!”
“我们此来就是讨要个说法,让他出来道歉认错受罚,你要做不了主,就让家主出来。”
平素建对自在万象门也有耳闻,知是东部大派,听了这话,沉吟下问道:“原来是事出有因,你们是来寻仇的。请问平戎策如何开罪了贵派?”
林弦惊道:“那年在雾岚山,他叔侄无故打伤我师弟,他们逃得快,这山高路远的,本也懒得追究,现如今正好有事到此,那这笔账就要好好算算了。”
“我们小辈之间的事自己来解决,要是贵宗庇护门人,就不要怪我们的长辈出面了。”
林弦惊连唬带诈,平素建掂量一下,挤出一丝笑容道:“是非对错,不能凭你们一面之词。本宗处事公平,你们且等等,我回去先报告此事。”
时间不大,平素建出来说:“家主正在闭关,主事族老说了,这事儿需当堂对质。如果错在平戎策,自会让他给个交代,本宗绝不护短。但如果是你们寻衅滋事,平家门前,还轮不到万象门的后辈撒野。”
“另外,你们派个人随我进去。既然是来寻仇的,事情搞清之前,也不要指望我们扫榻相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