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温迪这段时间一直抱怨着没鸡蛋的事,也不断提起要上山抓鸡的要求。
吃了一口鸭杂,黑毛接着说:“我下午就出门去看看,我觉得上山的雪应该化了。”
温迪说:“化雪是一回事,还要看路能不能走,好不好走,要是太泥泞,就等两天。”
黑毛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他问:“你能等吗?”
温迪挑眉:“你当我是多没耐心啊?我当然能等,现在的问题是,这路什么时候能走。”
她需要鸡蛋,需要母鸡是一回事,但安全也很重要。
上山和下山的路不算太陡峭,但毕竟高度摆在那里呢,稍不留神就会出事。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走上正途了,过得红红火火的,为什么要出事?鸡蛋是重要的食材,但现在她们绝非不吃鸡蛋会死,所以,抓鸡得摆在安全后一位。再说了,要是上山的路泥泞,那么雨林区里的路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去了,能抓住鸡吗?这些死家伙腿长又敏捷,要逮住可不容易,平时在平地上都有可能被它们闪飞,何况是现在这种路况?就算勉强去了,也是白去,没必要的。
她不光是自己琢磨,还把琢磨出来的道理跟黑毛分享,最后问:“你说是不是?”
黑毛能说什么?当然只有一个字:“是。”
过了中午,黑毛换了鞋子出门了,温迪留在山洞里,躺火炕上思考着她该做什么。思考了半天实在思考不下去,连发呆也不行,因为外面不断有臭味涌进来,攻击她的嗅觉。她是很想忽略这个味道,但这个气味实在太臭,太恶心了,想无视都难,一直疯狂地朝着她的鼻子里涌入。
温迪从察觉到臭味转向忍不下臭味只用了一分钟,翻身跳起。
她倒要出去看看这个恶心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温迪出院门,往右走。
味道的大致来源方向她还是分得清的,这次的臭味和室外公厕无关,它是无辜的。室外公厕在左边比较远的地方,臭味来自右边,出于谨慎,温迪离家的时候还带上了镀金石矛,抱在手里,走了没多久又改成端在手里,这样能够做到随时反击,以提防哪里躲着个变异兽阴它。
话说回来在,这个臭味和变异兽散发的臭味不是一回事,变异兽的臭味是腥臭味,她现在闻到的气味是臭水沟的味道,她以前住的地方,外面曾经有一条夜宵街,街边就有一条袒露的水沟,夜宵店或夜宵摊子的老板每每把脏水和垃圾往水沟里扔,倒,长年累月就积累了一段恶臭扑鼻的臭水沟,每次她路过都能皱着眉躲开几米远。
之所以只躲开几米远而非十米远是因为走十米就会上马路,那得挨车撞。
温迪边忆往昔边继续走,走没多久就给她找到了味源。
“唔……”
温迪沉默地盯着味源发愣,她是真没想到,这个臭味的源头是她亲手造的。
是那个她为了养鱼挖的池塘,还铺了很多石头,做了很多精心设计,但后来由于经常下雨导致漫水的原因被废弃,她转而改再山洞里养鱼,等后来挖出了山中咸水,搞了个循环水后,山洞内部的养鱼室就直接活了,外面的鱼塘没用了,温迪就没有再管它。万万没想到它不仅仍然在,而且存在感十足,它居然用发臭这种恶心的办法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越走近,这种恶心的臭味就越明显,站在鱼塘边温迪几乎要吐了。
鱼塘散发着臭味,原因不明,但温迪觉得肯定跟它一直露天淋雨有关系,后来下雪,给这个鱼塘沤了一个冬天,几个月闷的味道全部都藏在雪底下,冬天还好,等太阳重新出来找场子,一道道阳光打下来,雪地无所遁形只好融化,于是雪化为了水,将它掩盖的恶臭重新大白于天下。温迪微微倾身往里面看,鱼塘里的水出于九成满的状态,用镀金石矛往里头戳一戳,边缘的石头都还挺结实,把脏水存了下来,这些脏水里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浑浊无比,臭味就是从这一塘水里冒出来的。
这臭味真的很影响生活,非得解决这个麻烦不行。
温迪找到了源头,好办了,接下来就是纯干活。
她先回家,把带出门的镀金石矛重新用水和肥皂洗干净。她想想就觉得脏啊,这么漂亮的镀金矛头往那么肮脏的水里伸,收回来的时候顶上立刻变得又滑又腻,看着就想吐,心疼死她了。把它洗干净,温迪换了根没用镀金头的石矛,还拿了几根竹竿,抱着它们去了鱼汤边。温迪用石矛和竹竿做道具,先将鱼塘里的石头打散,从贴边的地方捅下去,再戳烂那些冰壳子,让水重新渗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