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温迪换成用新摘的蘑菇来钓鸡,效果就好很多,至少她和黑毛能看到鸡的背影了。
“就在前面!”温迪眼尖地抓住一道黑影,马上拍拍黑毛的背,“赶紧追!”
“好,我先过去!”黑毛拎着石矛,快马加鞭冲在了前方。
温迪背着筐子在后面慢慢跟着,眼睛四下扫,看到蘑菇就蹲下来用锄头挖,然后反手扔背筐里。
“抓着了吗?”她边蹲着挖蘑菇边问远处的黑毛。
“还没追上!”黑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回的山鸡跑得还挺快,看来这个冬天也没饿着。
温迪边走边想,那冬天这群山鸡都跑哪里窝着呢?不冷吗?鸡需不需要冬眠呢?边想边继续走,边走也不忘记要挖蘑菇,于是她和黑毛之间的距离就变得越来越远了,一开始她是觉得黑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后来她发现黑毛的声音已经到了几乎听不见的地方。温迪警惕地抬起头,这可太远了,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雨林区的哪个位置,万一在野猪林附近,那说不定会碰见野猪。
可千万别,那她也太倒霉了。
温迪嘀咕着,没有着急去跟,因为就算她现在跑起来也肯定跟不上了,黑毛和那只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反而放慢了动作,缓缓在雨林区里移动,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情况,耳朵竖起来,不断听着附近的动静,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吓得温迪立刻停下,然后握紧拳头张望左右,前后,上下,仔细分辨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发出的,有多远,有多近,是怎么回事。
然后分析出这声音可能是一片叶子砸在了蘑菇上。
嘚,那她耳力还真修炼到家了。
温迪越走越慢,最后索性不动了,等黑毛抓到山鸡,肯定会回来找她的吧?她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积攒体力,毕竟,在雨林区里随时会遇到危险,随时要跑,随时要躲,要是没有体力等需要力气的时候跑不动了,那她就死得太冤枉了。温迪想这些的时候,还特意往右手看了一眼,她今天出门就带了一把锄头,柴刀都没带上,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是完全没有还击能力的。
最多……最多投掷小锄头,把来袭的家伙狠狠砸它一下。
最多也就这样了。
小锄头不靠谱,于是温迪就抬起头,看向旁边的树,琢磨着自己得用什么姿势上去,或者说,用多久能上到树顶。这些树能扛得住野猪撞一下吗?呃,话说回来,这里草高林密,就算一棵树被撞倒,也会砸到旁边的树,不会径直倒下,说不准能倒成个60度,只要她抱住抱得稳,还是安全的。对,这附近的树就排布得很密集,让她有种安心感。
话又说回来,这里的树排布得这么密集,难道不会互相抢营养吗?各自遮蔽,连太阳光都照不到多少,是怎么长得这么粗,这么高的?温迪一抬头,满眼都是树叶,遮天蔽日,一片绿意盎然,漂亮是漂亮,阴森也是真的阴森。这片雨林区里,就一直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不知道是否因为晒不到太阳的缘故。
温迪站在林子底下,觉得满心不自在,不管是因为雨林区里给她的感觉,还是随时会到来的野猪冲撞,都让她觉得很不安,她很想离开这里,要不是为了等黑毛,她扭头就走了。走,哎,走哪去呢?温迪突然发现,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哪里是去野猪林,哪里是出雨林区,她已经无法分辨了,要真让她扭头就走,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这么说,她也是非得停下,站在这里不可了。
嘚,那就等吧,等黑毛抓到鸡或者抓不到,他一定会回来的,等到黑毛,她也就心安了。
然后温迪就一直站在原地等。
等着等着,她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拖行。
她仔细听着这个声音,从脑海中回忆,慢慢就想起来了,这是水泥袋在地上拖行的声音,而且水泥袋里肯定装了东西。她小时候有次没事干,就拖装了沙子的水泥袋玩,被大人看见了,倒提起来一顿暴打。嗯,挺疼的。对,就是记忆里那种声音,有点像,但这回的“水泥袋”装的东西应该是比较轻,要不拖行时的声音会比较闷,这个听起来还比较轻盈。
难道是黑毛回来了?把鸡绑了,拖在地上走?温迪先冒出这个猜测。
但她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可能。第一,他不至于连一只鸡都拎不起还得扔地上拖着走;第二,就算他喜欢拖行走着玩,不怕拖行时把树藤磨破,鸡跑了吗?追了这么久,就因为这种傻缺原因把鸡放跑,他自己能甘心吗?第三,被拖着走也会痛的,鸡难道不挣扎吗?温迪不信鸡是死的,因为她们上山的时候已经商量过,说得很明白,她们不缺肉也不缺鸡肉,抓鸡不是为了吃它,是为了下蛋。黑毛又不会分辨它是公是母,还是得抱回来让温迪检查才清楚,在此之前,他肯定会给鸡留活口的,要不也不至于抓得这么难了,还不就是怕一石矛扔得不够准,把鸡戳死了吗?他宁肯放走它也不会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