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温迪已经又推进了三个正方形,加上前两天的成果,一共六个正方形。
但第六个正方形的面积仍然不小,可见雨林区的面积究竟有多么惊人。
“我真觉得砍树的时候越来越累了……”黑毛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这是他今天第四次说感觉到疲惫了。
他并不是一个娇惯的人,连续说了好几次,温迪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是,她并不认为黑毛的疲惫是正常的,因为她真的感觉不到累,甚至觉得很轻松。当然,每次推进四边形时,走前两条边线时她也会觉得小腿酸酸麻麻的,但后两条边线总是走得很轻松。她的体感与黑毛的截然相反,这就太奇怪了。
现在才中午啊,黑毛怎么会累成这样?
温迪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黑毛的双臂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满是汗珠。
真是累得不轻。
“你先坐下来歇会儿。”温迪清理出一个干净平整的树桩,赶紧把午饭和水递给他,“来坐。”
这次黑毛没推拒,他真累得受不了了,几步跑过来,坐下就不想起。
他累得顺脖子汗流,温迪掐着下巴琢磨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辛苦,前两天也很辛苦,为什么黑毛前两天不抱怨呢?第一天,他看起来很轻松;第二天,他就回家的路上提了一句;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光一个上午就找温迪抱怨了四回,老说自己又得花力气砍树又得努力保持平衡,走路很艰难。可偏偏温迪却觉得最后一段路走起来特别轻松,她的体感和黑毛的不仅不同,简直是截然相反。
这也太怪了吧?
“哎你斧头扔哪了?”温迪本来也清理了一个树桩休息,突然站起来问黑毛。
“在那。”黑毛有气无力地回答,边吃边说。
说完他立马就把手放下,好像举着手都像拿着鼎似的,好辛苦。
温迪瞟了他一眼,今天太可怜了,不逗了,乖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斧头。
第六个正方形的第四条边,还差一点。
她顺着密林之间的缝隙往前面看了一下,估计再砍倒五棵树就能把这条路打通了。才五棵树而已,而且剩下的这几棵树并不算粗壮的,对她来说不是很为难的工作。温迪决定把这五棵树撂倒,亲自体验一下黑毛的感觉。她怀疑自己和黑毛的体感之所以截然相反,就是因为一个走路一个砍树,不体会一下,光站在走路的人的角度来看事,再评论黑毛,这不公正。
温迪觉得她是个公正的人,于是从地上拿起了斧头。
她提着斧头来到了树前,抬头盯着这棵树仔细看了看,然后开始选角度。她不能让这棵树往后倒,以黑毛极度疲惫的反应速度,要是大树忽然朝他的方向倒下,温迪真的怀疑,他不一定能躲开。先确认好角度,让它无论往前还是往后,都跟黑毛离得远远的,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危害后,温迪这才挥起斧头,朝着选中的树重重地砍下。
“砰!砰!砰!”
她的效率不如黑毛的,一开始几下都砸在树身上,反震的作用力令她手腕发麻。温迪真是好久没正经地砍树了,连用力都不是很准确。她停下来,让双手缓了缓,重新再挥起斧头时双手握紧,瞄准目标位置,控制斧刃准确地砸中她瞄的地方。“咔!咔!咔!”连续三次挥击,都砸中了同一个位置,让斧刃深深地嵌入了树身。
找回手感后,打铁趁热,温迪又照着同一个位置继续砍。
“咔!咔!咔——喀嚓!”
大树发出断裂的声音,朝着与黑毛坐的树桩相反的方向轰然倒下。温迪放下斧头,把这根树干推到旁边,下意识地扶住了腰。
这才砍完一棵树而已,她怎么就觉得腰痛了?
温迪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黑毛,没想到他也正看着她,见温迪望向自己,立马说:“你看?”
俨然是等她附和呢。
温迪摇摇头,伸手制止:“你别影响我,让我自己再试试。”
黑毛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吃饭团。
他咬了一口,突然表情变得狰狞,快速且用力地咀嚼好几下,估计都没嚼清楚就把那团饭咽下去了。他一脸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拿的饭团,仔细检查它的馅料,随后抬头看向温迪,一脸控诉。
温迪偷笑:“你撞上一个。”
她今天用一个咸鸭蛋做了四个咸蛋饭团。怎么做呢?把这个咸鸭蛋对半切开,蛋白分成两半,蛋黄分成两半。这下,她就拥有了两份咸蛋白和两份咸蛋黄,用它们各自捏了饭团。她垫着脚看了一眼,黑毛手里拿着的那个白白的,看不到金黄色,也没看到流油,可见他吃的是最咸口的蛋白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