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和黑毛赶工到晚上十一点半,实在撑不住了,先睡觉,约定谁都不准偷偷爬起来工作,得睡到明早再干活。温迪跟黑毛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无语,她也是够爱工作的,居然要做不准加班的约定!
之前专心给木地板上油时还好,一准备休息,放松了,疲惫感袭来,温迪打了个哈欠差点没晕过去。温迪照着自己大腿狠狠地掐了一把,才清醒一点,要不当场倒地的后果就是脑袋跟硬地打招呼,这又得负伤三五天一星期呀。但就算对自己够狠,那她也撑不住了,最多撑到接一杯水漱口,然后就跌跌撞撞冲回床边,扑通往后一倒,被子蒙头,呼呼大睡。
……
温迪做了个梦。
她一般不做梦,这个一般,仅限于上岛后。
她梦见过钉子汤,然后就没了。
今天的梦比较糟糕。
首先是一片黑暗,不是说她从黑暗中“清醒”,是“清醒”着沉浸在一片黑暗中。这种感觉相当之糟糕,温迪有意识,但是她感觉不到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像是飘着,因为她的背没有倚靠,脚也猜不到地。古怪的是,说她飘着吧,偏偏又没有失重感?当然,在梦里,感觉比较浅,所以她有任何奇妙的感觉都能说得过去。
在经历了长久的黑暗后,温迪终于渐渐能够“看”到亮光了。
从黑暗到白光降临,替代黑暗,途中花费的时间较为漫长。
不过她既没有表,当时也没在心里数秒,所以无法说出具体的时长,总之体感是很长。
白光完全取代了黑暗后,开始闪烁,随后,温迪的眼前陡然出现了别的颜色。
以深棕色为主体。
她来到了自家山洞外的院子里,眼前是高耸的院子围栏。奇怪的是,这里的院子围栏有一点微妙的变化,她和黑毛打桩做的院墙又高又宽,这里的院墙虽然也挺高挺宽,但用的材料似乎要稍微次一点。这里跟她的院子很像,但又有些差别,这些微妙的差别是只有温迪本人才能察觉到的,因为院墙也算是她亲自完成的作品,她在这里住了很久,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二者的差别。
所以温迪更正了她的发现。
她并非来到了自家山洞外的院子,而是来到了和自家山洞外的院子长得很像的一个院子。
那么山洞里长什么样?
温迪回头想要闯入,但是,山洞里仿佛有结界,拦住了她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把她和她的好奇心全部拦在了山洞外。——见鬼了?这是我家我却进不去?
温迪毛了,不是害怕那种毛,是炸毛的毛。
她用眼睛找到山洞的入口,盖它的帘子还是眼熟的树藤帘子,先抬脚瞄准,然后狠狠一踹。
砰!
没踹动。
她感觉得到自己是踹在一堵墙上,诡异的是,她不痛。
哦对,这是做梦。
温迪摸不着头脑,她居然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难道这就是清明梦?
她读大学的时候还认真研究过这个,一直练习各种方法想尝试入梦,结果一直失败,真没想到,上了荒岛倒是美梦成真了。可是这个清明梦一点也不美好,她想进个山洞也不让。怎么了?山洞里藏着什么东西?温迪还真就是个拧人,梦境不让她进山洞,她就偏要进。反正踹这堵看不见的假墙一点不疼,温迪就抬脚拼命地踹。
踹了有三十几下吧,温迪实在受不了,放弃了。
不是因为别的,她踹墙,脚不痛,但一直抬腿,大腿内侧都酸了。
是酸得放弃。
大概她梦里踢的几十下也反应到了现实的身体,说不定她现实的身体也无意识地踢了几十下,这种行为应该就是梦游……扯远了。总之这个山洞不许她进,温迪明白了。她转过身,看向自己背后,重新面对熟悉又陌生的院子。这真是个怪梦:如果她梦见的是自己的院子,为什么要替换院墙,做这些无聊的改动?如果她梦见的是别的院子——这是她自己的梦,为什么要梦见别人的院子?别人又是谁?她梦别人的院子干嘛?
温迪觉得这个问题不能深思。
但是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感受到现在是晚上的打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她莫名其妙来到一个疑似别人家的院子,但长得跟自己住的地方又有点像。然后,她被困在这里,不能后退,不能前进。山洞不许她进,院墙上也不许她爬。这里的院墙没有楼梯,温迪站在高高的院墙底下,抬头觉得自己是站在一排树的树底下。这果然是别人的院子,要不然——她的楼梯呢?!
想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