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过到他这个程度,便是死又如何,他并不忧惧早晚要到来的死亡。
那日陛下赐毒酒,他顺服地喝了下去,便是怀了必死之心。只当是他们君臣的终结。
侥幸未死,陛下也未追究,他活着的每一日就都是赚来的,活一天就好好地活一天,看看这世间他多年忙碌来不及看的一切,很好。
但这一出戏,依旧让人有些……不安。
他不只是自己,小丁,小陆,还有其他义子,便是陛下要杀他,也要掂量一二。
他的生与死,不光是自己的事。
欧阳雪,莫羽生,一个江南名门,一个漠北世家,全要杀他,且杀他之心如此浓烈,几如老酒,时间越长,杀意仿佛愈浓。
此时被欧阳雪的杀气一压,陈凌便有些气喘,不禁一叹,他年纪的确大了,气力衰竭,不比以往啊!
“老朽这三十年来,仇敌是结下几个,当朝蒋侯与我结仇十余载,也是一心要老朽的命,可藏剑山庄,与我却是无仇无怨,说起来,我同令尊尚有几分交情在。”
“敢问欧阳少主,究竟为何杀我?”
当当当。
欧阳雪长剑尚未出鞘,也还不曾开口,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的声响。
萧逊转身走到月老祠一角,抱肩蹲下,把脑袋往胳膊里一埋:“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不看,不问,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