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竞也不跟他争辩:“行,就当班顾是用巧劲翻出去的,跳雪无痕。可看守所外那条道是有摄像头,我看了前后三个路口,包括这仨路口的横直走向的路段,我都查了。根本就没有发现班顾的身影。”娄竞这次来是做了准备的。
徐所摸着自己的秃头,胡萝卜似得手指一个错劲,揪下一根头发,心痛啊。
“班顾就这么从看守所出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娄竞把玩着徐所长办公桌养的一盆多肉,圆滚滚的,跟徐所的肚子有得一拼。
徐所恶狠狠地夺回自己的粉桃蛋,干脆耍起赖:“你来问我,我哪知道?我还管这?你自己查去。”
娄竞说:“班顾那边我当然会查,但徐所,你在里头充当了什么角色?不还带包庇的?”
“欸欸,好好说话话啊,娄竞同志。什么叫包庇?那个什么班顾有什么犯罪行动没有啊?他是什么嫌疑人还是卷入什么不当之事里面啊?什么叫包庇?掩护他人的不正当行为,叫包庇。我老徐,肚里有肥油,头上有正义,你这同志怎么回事,兜头一盆脏水泼过来?”徐所生气地拍着桌子,茶缸都被震地移动几毫米,操起电话,“我要跟你们局长投诉,好好跟他学学你今天的行为。我看你想停职回家孵蛋。”
娄竞一把摁住徐所打电话的手,笑:“恼羞成怒了?这班顾前面确实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可现在他是了。”
徐所撂下电话,狐疑:“他犯罪了?”
“前两天景苑小区出一桩命案。”娄竞拿出一个档案袋,取出陈舆和陈亚男的照片,“两死者疑似跳楼自杀。”
徐所接过照片瞄了一眼,然后嫌弃:“你看你这老土的,都不知道与时俱进,现在年轻人揣个平板就行。”
“我怕被人黑了或者给改了,有网的都不靠谱。”娄竞意有所指。
“老思想。”徐所冷哼,将照片还给娄竞,“你不都说是自杀,还整一袋资料出来。”
“疑似。”娄竞不慌不忙,又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只断手,“这是女死者的一只手,徐所,你说一个人怎么跳楼才能把手跳成样?还有死者跳楼的那幢楼,巧得狠,班顾和乐年在那录一档直播节目。我查过了,死者陈舆的住处离乐年的小区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为什么要跑那边去跳楼?还有,他们都是十方娱乐的艺人,你别跟说这都是巧合?”
徐所倒了下小眼睛:“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呢?我是管看守所的,这查案也不归我管啊,你得跟你们局长商量去。”
“这案子被一个什么特案组给接手了,说是临时组建,徐所你听过没?”娄竞问。
“那我哪知道。”徐所一推二四六,“不是我职责范围,你问我白搭啊。”
“我们局长三缄其口,只叫我别管。”
“领导的话是该多听听。”
娄竞忽然问:“徐所认识祝宵吗?”
“嗯……”徐所呷口茶,“不熟。”
“那就是知道。祝宵是特殊事物协查处的处长,这部门我打听了一下,就跟那个……那个……《走近科学》节目干的事差不多。我在案发现场和他说过几句话,听语气,他好像是特案组的负责人。徐所,你说这特案组怎么抽调的人?”、
徐所打断:“娄竞,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给我升的官?我管得着这些吗?搁古代,我就是牢头,就临时管管人犯。”
“但班顾这事你插手了。”娄竞说,“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明堂,但我知道你那横插一杠有鬼。”
徐所瞪他一眼:“娄队长,你别逮着我咬,你是不是欺负我老实人啊?你不去烦你的头,跑到我这啰嗦。”
娄竞又翻出一张照片:“徐所,这个人犯关押在所里吗?”
徐所长叹一口气,不耐烦地接过,照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没有。”
“他叫王有德,在谢水路小公园用钢管袭击一个小男童,当时公园人多,被路人给阻止。”娄竞说,“但很奇怪,市里的监狱和看守所都没这人,被抓了,却不知道关哪去了。”
徐所长端起茶缸:“我听说你们局现在挺忙的,你还有空能查出这么多事?”
“鼠有鼠路,蛇有蛇道。”娄竞笑一下,又拿出一张照片:“徐所,还有这位。”
徐所长这回没接,只瞟了一眼。
娄竞将照片放在桌子上:“这人叫管捷,犯了恶性shā • rén事件,他开车回家时出了起小车祸,两车追尾,然后他用菜刀将人砍了十几刀。这个人,也不知道关哪去了,电子档案也不见了。”
徐所纳闷了:“你从哪知道的?”
娄竞点了点照片:“我们局管档案的的老张,精细人,就怕出错,凡是档案他都要留个备份,生怕漏了少了,隔几天再去比对比对,确认无误,再把这一备份的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