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焕在卧室外站住,脚步如同灌铅,生了根再动不了。
一门之隔,却不知道怎麽进去见宣昶。
这件事都是他弄出来的,想整宣昶一把,没想到会是这种后果。
本来是个玩笑,到最后却成心口一根针,一块巨石。
姜焕头一次不知如何是好,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宣昶在叫他,姜焕的身体比头脑反应得快,推开门,再想回头也来不及。
他走到宣昶床边,脸色象一块铁板,英俊森冷。
姜焕坐到宣昶床边。
“对不起。”
他活了这麽多年,只对宣昶真心实意道过歉。
宣昶说,“算是报复回来了?”
姜焕无话可说。
换个人这麽说,那是故意刺他的耳。但是宣昶平铺直叙,他们在一起太久,太了解彼此,宣昶没有责备的意思。可越是如此,姜焕越难放过自己。
宣昶的手抓住他的手,手指修长,只有薄茧,冰凉得如一块玉。
宣昶本就白淅,这时更苍白。宣昶喜欢静,床都是巨大的雕花月洞床,放下床帐,就如一间隔绝的房间。
床帐遮光,颜色深,衬着他的肤色白得触目惊心,宣昶却一笑,“我因为你一句话,让你倒霉这麽久,你想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姜焕不想再听,直接抱住他,吻他的嘴唇,自己撑着床不压到他。
狠狠吻了几口,才说,“等你好了你要把我怎麽样都行,我告诉你,你肚子里这玩意留不得。”
宣昶说,“让我考虑两天。”
姜焕急得恨不得现在就来碗有用的堕胎药,按住他灌下去。
“还考虑两天,考虑个屁。你少在这时候父性大发,就为这么个破玩意——”
破口大骂才意识到失控,他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卡住。站起身在卧室里来来回回踱步,象站在热锅上。
宣昶心平气和,“这个‘破玩意’是我和你搞出来的。”
“那又怎麽样,”姜焕怒笑,“有报应我担着!”
宣昶看着他,明显暂时不想再谈,“我渴了。”
姜焕盯着他,咬牙大步走出去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