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临遇安回复,他继续说:“不过这也说明,哥哥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所以我不怪哥哥,怪只能怪那个东西不该像我。”
幽幽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像是蛊惑猎物的神经毒素,让临遇安思绪像乱麻一样拧在一块,挑不出任何可以梳理的线头,但他仍旧是反驳对方的话:“不,燮风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那哥哥的意思是,不爱我了?”
说话间,临遇安柔顺的发尾在指缝间化为齑粉。
掌生君抬起头冷冷注视临遇安,眼中是极致的黑暗,周身涌出冰冷刺骨的寒意灌进临遇安体内。他捏着临遇安的下巴,声音冰凉:“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面对威胁,临遇安即使被冻得全身发抖也咬着牙不愿说一句话。他的脑中正在天人交战,无法接受自己将燮风当成替代品的说法。
明明,明明在那件事过后自己就封锁了关于谢宇风的记忆,在第一次遇到燮风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起谢宇风……
想到魔窟初遇和囹圄鬼市,临遇安眼神光渐渐暗淡,开始生出了些许心虚。
记忆可以封锁,但潜意识不会。一个人即使失去了全部记忆,连说话写字都忘记,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呼吸,因为这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本能。
而爱,也是一种本能。
他可以封锁父母惨死的场景,却忘不了对父母的爱;他可以忘记谢宇风存在的痕迹,但满腔爱意却刻骨铭心。
回想起种种,临遇安不得不承认承认,当初能够容忍燮风在自己身边,除却对方身上有自己的灵魂碎片外,还有他潜意识里对谢宇风爱。
我真的,把燮风当成了小风替代品吗……
临遇安不敢承认,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当作了另一人的替代品。
如果燮风知道会怎么样?我到底是爱他还是爱着小风?
不需要临遇安思索,掌生君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扯起嘴角笑得明媚,眼睛都弯成了优美的弧线:“哥,你爱的一直都是我,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在外在,你的内心,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他手指轻点临遇安的胸膛,随后五指舒展,穿过层层衣襟滑入了内里,触摸到久违的温暖肌肤。
先天缺憾加后天刺激导致情感是临遇安最薄弱的地方。如果将他的大脑比作是三层豪宅,理智与逻辑占据了两层,那情感只能是小阁楼里的一块地砖。无论在地球还是在修□□,他那小小的地砖都只能站得下几个人。
无论他平时再冷静,再果断,只要涉及到地砖上站着的人,他都会陷入焦虑与茫然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替他指明方向。
然而掌生君并不是个指路人。
在他的有意引导与攻势下,临遇安的大脑已经做不出什么回应,有关于燮风与谢宇风的记忆重叠交织,如同漫天飞舞的彩色相片,他站在原地只能看画面闪过,却无法抓住一张。
就在临遇安陷入木偶般的呆愣时,掌生君悄悄松开了束缚,紧贴着临遇安脖侧的脸上是得偿所愿的痴迷。
终于,终于能够亲手触碰到他了……这一天我等得太久,隔靴搔痒的痛苦我再也不想忍受了……
掌生君原本轻浅的呼吸渐渐粗重,漆黑的双瞳中也渐渐浮现了红色。他不再满足于现状,想要与临遇安有更深入的关系。
彼岸花在身下发生变化,由一人座椅转为宽大床铺,而临遇安也随着掌生君轻推的动作,倒入一片殷红花瓣当中。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临遇安的上身很快就露在空气当中。如瀑青丝顺着肌肉走势的柔软弧度如同浅水中的钩子,将鱼儿钓出水面无法呼吸。
掌生君眼神痴迷,寸寸描摹着临遇安身体。
然而就在他即将有动作时,临遇安幽幽开口:“你不是小风。”
身躯微微一僵,掌生君故作不解道:“你在说什么呢哥哥,我就是小风啊。”
临遇安偏过头,看向彼岸花墙壁的眼神空洞:“小风不会这样的。”
冥府掌生君抬起身子,眼中的火焰熄灭,只留下彻头彻尾的冰冷:“那谢宇风应该怎么说?”
临遇安抿唇,沉吟许久才开口:“我不知道。”
“没有证据为什么要说我不是小风呢哥哥?”
冥府掌生君掐住临遇安的下巴逼迫他正视自己:“看着我的眼睛,哥。我拥有所有谢宇风的记忆,我记得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你必须承认,我就是谢宇风。而那个冒牌货没有任何记忆,他只是个形似我的空壳而已!”
临遇安奋力摇头,挣脱对方的桎梏,眼中满满都是坚定之色:“不,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