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慢声慢调,放在平时,可以形容一句“风度翩翩”。但这种时候,尤其在夏樵和闻时眼里,只加重了那种难以捉摸的危险感。
谢问依然是笑,仿佛脾气极好。他看了一眼夏樵,又问闻时:“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骂我。他是你弟弟,你管不管?”
夏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问又道:“看我干什么,哪句有错?”
夏樵想辩驳几句。但不知道为什么,被谢问眸光一扫,他就像被大妖盯住的下九流小妖,只剩下怂。
比起夏樵,闻时就明白多了,他很清楚谢问的话是对的,这种环境下确实不能哭叫。
就好比他刚刚在车上碰到假“夏樵”,如果当场吓疯反应激烈,可能会有更多那样的东西冒出来,一不小心就永远困在那里了。
当然,清楚归清楚,他就是不想附和。
谢问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不生气。
主路上没有那些枝枝蔓蔓挡路,谢问把枯枝丢回树丛,对闻时说:“不管就不管吧。有湿巾么?我擦擦手。”
湿巾又是什么东西?
闻时心里纳闷,嘴上却说:“没有。”
谢问:“那你有什么?纸巾也可以,能弄干净就行。”
闻时从长裤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蹦出一句:“烧了最干净,要么?”
谢问愣了一下,盯着打火机没说话。
片刻后,他忽地转头笑起来,只是笑了两声便受了风,很快转成了闷咳。一般人咳上几声,脸色总会泛红,他却没有,依然是病恹恹的白。
闻时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没头没尾的想法,他觉得像谢问这样苍白又病歪歪的人,穿白衣大概挺仙的,穿红衣……恐怕就是恶鬼相。
谢问四下扫了一圈,在前面找到一处快枯竭的山泉,借着细弱水流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