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完,自顾自答道:“避祸嘛。”
矮个子信了七八分,脸色有点差,但还是说:“那……那也无大事吧,山上那几位都知道了还怕甚?”
“知道又怎样。”另一个人挽着袖子,头也不抬地说,“你何时见他们插手过这些。”
矮个儿脸色更差了:“可”
“再者说,山上山下从来都分作两处,山上弟子才是真。山下不过是……”高个儿挽好一边袖子,抽了根布条,用牙咬着栓紧:“不过是驱散不掉便放养着的庸碌之辈。山下的灾祸,左右闹不到山上,何须费事来管呢?”
“话不能这么说,你以前不是说要勤加苦练,争取早”
高个儿不太高兴地打断道:“那都是几岁的胡话了,陈芝麻烂谷子。”
他拴紧另一边袖子,又问矮个儿:“你我就是这村里长大的,村子姓张,咱俩姓张,山下也有不少弟子都是张姓出身,本就是一家。我之所以拉你,没找旁人,是觉得你我亲如兄弟,你也重情重义,不是那些整日把自己往无情之道上修的假仙。”
矮个儿被他这番话弄得惶恐不定,脸色发白:“怎么叫假仙,你近日是碰见什么事了?怎的句句是刺。”
“憋久了而已。总而言之,现今村子要遭祸端,而且是大祸。你就说,救不救?”
“救!但是怎么救?”
“找座卦象相近的荒山,转过去便是。”高个儿说。
天上炸下一道惊雷,照得他们脸色鬼一样白。矮个儿吓了一跳,没听太清,再想询问,高个儿已经走进了雨里。
他找了一圈方位,最终在某一处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了纸符。低头的时候,露出了后脖颈。
……
“我就是那个时候惊醒的。”张婉说,“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梦游到了外面,就蹲在柳庄官道驿站的拴马桩旁边,跟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那一刻,张婉觉得自己在隔空帮着对方完成他想做的事。
而他想做的,就是把那座山的灾祸转移出来。
“我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疯了一样往村子里跑,想叫醒其他人。可是”
刚跑到山脚她就听到了崩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