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毛人事不醒,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求生欲很不强烈还是怎么的,被抬上了沙发就再没下来过,自然也爬不上餐桌。
张家姐弟俩被一群老祖宗围着,又怀揣心事,根本没有胃口。
他们不想吃,又不敢不吃,只能硬噎,全程都食不知味,只想着赶紧把这夜挨过去。
周煦倒是胃口很好。
他从笼里出来容易生病,虽然这会儿又有了要感冒的征兆,带了鼻音。但架不住兴致高昂,压了病气。
但他同样没吃好……
因为管得宽。
本来他自己想吃什么夹什么就行了,偏偏他突然转了性,打算考虑一下身体里另一位朋友的感受。
于是他眼珠子都快掉进五花肉里了,却还要问一句:“你吃饭有讲究么?忌不忌口?”
坐他旁边的夏樵一脸懵逼,摇头说:“没讲究啊,你管我忌不忌口干什么?”
周煦翻了个白眼:“没跟你说。”
夏樵:“?”
周煦:“我问我自己。”
夏樵:“???”
陆孝夫妻俩年纪都挺大,经不住吓。
所以不论周煦怎么戳,卜宁始终在装死。只在老夫妻俩跟其他人说话的间隙,匆匆应了一句:“不用顾我,你吃你的。”
说完,他又换了个语气和姿态,道:“那不行,回头我要吃了你不沾的东西,当场出洋相怎么办?你看我小姨就不沾鱼腥,吃一口能当场呕出来。”
张岚绿着脸:“……别说了,吃你的吧,小姨给你磕头了。”
周煦嘎嘎笑完,又正襟危坐,彬彬有礼地应了一句:“得罪了,海涵。”
他倒是切换自如,夏樵却看得呆若木鸡。
旁边坐了个人格分裂,他看戏看得忘了动筷,半天也没吃两口。
闻时看着这一桌奇形怪状的人,满腹槽语,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仍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正常食物,但可能是因为陆家用着老灶,做饭的时候厅堂里弥漫着柴火味,烟囱里袅袅散着烟。
那一刹那,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想起曾经也有一段日子,他和尘不到并肩穿行于烟火街巷,大召小召在落脚的住处等他们回家。
她们从南方某地学来了铜锅饭食,那段时间常煮。
后来有一次,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了,他吃到中途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便拿错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