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神色几经变化,南行抿了抿唇,终于敲了上去。
正在屋檐下整理淋湿的长发的女子,身穿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但一双似水眸里却带着三分狡黠与天真,风情里带着稚气,真真是当世无双美人。
青凝听见敲门声,就对着正厅内正在看画的锦衣男子说:“夫君,我去开门。”说完,提起裙摆,就轻盈地跑了过去,她一开门,看见的便是青衣美男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面前的人浑身都湿透了。
小雨淅淅。
“你是?”青凝蹙起了两道细长的柳眉,问。
“我找白祁。”南行淡淡地说。
“原来是阿祁哥的朋友啊。”青凝脸上带起了笑意,正要说快进来时,白祁手执油纸伞缓缓地踱步而来,伞先给青凝遮上了雨,才绕过青凝,看向来客。白祁身上的温润有一瞬间变得尖锐,却又在看见南行固执地看着他的眼中的脆弱时,慢慢地化解开来,只剩下一腔无奈。
青凝敏感地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片刻后才开口说话:“夫君,你看他都湿透了,我们进屋说话吧。”
“夫君”这个称呼彻底让南行的一颗心变得冰冷,他看着白祁的固执的眼神一瞬间有了松动。没有等白祁说话,南行就说:“不必了,我同他说几句话即可。”
青凝看向白祁,白祁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回房。”青凝点了点头,便没有犹豫地离开了。
两人相顾无言,以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耳畔是空灵的雨声。白祁也不催,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就像是很多年前,南行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一样。
“你成亲了?”许久后,南行淡淡地开口问。
“嗯。”
“什么时候?”南行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敛目说话时,便俏生生地滚落了下来。
“你在人界的这段时间。”白祁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一个在台阶上,一个在台阶下,一个目光再无当初的仰慕与炽热,一个冰冷回春他人却已不屑于顾。
“所以,送我来是想方便你成亲吗?”南行觉得很累,他不知道还要怎样做,白祁才会原谅他,他已经,已经快要追逐不下去了,这漫漫岁月,实在太过孤寂。
“不。”白祁这才终于注视着对方苍白的面孔,“就算是你在,我依然会娶妻。”
在或不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是了,早在他南行对不起他白祁之日起,他于他,就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