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柳金蝉正好出现在前院,成了第一个见鬼的人。常人见鬼,哪怕不是shā • rén凶手,也会下意识畏惧。不想柳金蝉一个闺阁女子见到绣红的鬼魂,不仅不怕还向绣红跑了过去。
“绣红,你回来了!”柳金蝉脸上满是惊喜,然而她去抓绣红的手时却抓了个空,“绣红?”
“小……小姐?”绣红迟疑地叫了一声。
绣红认出柳金蝉让小龙女有些意外,毕竟从她在街上遇到绣红时,绣红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出来。这会儿见到柳金蝉,绣红竟然能够认出柳金蝉,如何不让人意外。
柳金蝉的手从绣红身上穿了过去,便明白眼前的绣红,已经是鬼,哀然道:“绣红,到底是谁害了你?”
绣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姐!”
“绣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让你去送东西,你就不会被人害死了。”自绣红死后,柳金蝉日日后悔,若是当日她与绣红一起去,或者根本没有约颜查散见面就好了。
母亲过世后,父亲虽然疼爱她,但除了晨昏定省,一日难得见面。柳金蝉身边平素最信任的就是ru母和丫鬟绣红。ru母事事为她考量,是半个长辈,但有些心里话却只能对绣红说。伴随自己长得的绣红,对于柳金蝉而言绝不是丫鬟而已。
“小姐,你不要哭!”绣红见柳金蝉哭得不能自己,有些为难。
本能地知道眼前之人是她的小姐,可是对于对方和自己的身份,绣红脑海中依旧一团模糊。绣红不知道自己死前去做什么,如何死去,但她本能地不希望眼前之人如此伤心。
柳金蝉擦了擦眼泪,忙道:“绣红,你是怎么回来的?”
绣红下意识向小龙女站立的方向看去,柳金蝉顺势看去,讶然道:“原来是你?”
“我叫乐乐,道门弟子,与颜查散主仆有过几面之缘,又在街上遇到失忆的鬼绣红,所以才会帮忙调查此案。”小龙女解释道。
“原来道长是位高人,多谢你送绣红回来!”柳金蝉忙道。
小龙女摇了摇头:“我带她来,只是想要试试她能否想起凶手。你该知道,绣红已经死了,待此案了解,我就会送她入轮回。”
柳金蝉心下不舍,却也明白阴阳相隔的道理,忍痛道:“小道长,我还可以帮绣红做什么?”
“若寻到凶手,你可愿意上公堂作证?”小龙女解释道,“绣红若沉冤得雪,去了幽冥很快就能进入轮回。若是沉冤为雪,到了下面也只能留在酆都等待冤情大白。”
“我愿意!”
“你该明白,世间对女子多有苛刻。”小龙女道,“虽然你赠金颜查散乃是出于亲戚之义,婚约之情,但此事若摆到堂上,不管官司如何,日后必然有人议论不止。”
“金蝉明白!然绣红于我如半个姐妹,她又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视绣红枉死。至于流言蜚语,我不过是受些委屈,相较于绣红一条性命算得什么?”柳金蝉坚毅道,“绣红因我而死,我如何能连她的轮回都耽搁了?只要能找到凶手,金蝉愿意上堂作证,当堂对质。”
“若那凶手是你的亲朋好友呢?”
“金蝉的亲人只有父亲,但我相信父亲不会是凶手的。”
“那便好!”
小龙女又引绣红去柳员外和冯氏房中,见到绣红鬼魂,柳员外和冯氏非常害怕,但这种害怕显然是怕鬼而非做贼心虚的表现。试过柳员外和冯氏,再去男仆的房间。那些男仆惊恐于见鬼,都没有不同寻常的表现。
“如此,该是再试试那个冯君衡了。”白玉堂道。
冯君衡是本地人,虽然时常来柳府,却并没有住在柳家。不过冯君衡住的与柳家并不远,向柳金蝉打听了冯君衡的住址,两人便直奔冯府。
“鬼气!”一到冯府外,小龙女就觉察到了异乎寻常的鬼气。
白玉堂与她对视了一眼,他们在祥符县逗留,本就是因为不同寻常的鬼气。如今看来,冯府是非常有问题。小龙女牵着绣红的魂魄,白玉堂钢刀在手,翻入冯府,府上的人大多睡了。但有间房还亮着灯,小龙女靠近时,府上的鬼气突然消散了。
“莫非被对方发现了?”小龙女心中惊诧,不由警惕了几分。
却见冯君衡提着灯笼从那间房子出来,脸上似有得意之色。见到冯君衡,绣红忽然就飞了过去,显出了鬼形。绣红原本浑浑噩噩,鬼气不重,小龙女才会想到用柚子水让她在人前显形。可是见到冯君衡后,绣红的戾气和鬼气暴涨,竟然直接显形了。
可以让绣红这么大反应,要么她生前就与冯君衡有深仇大恨,要么冯君衡就是凶手。绣红是柳金蝉的贴身丫鬟,冯君衡想要求娶柳金蝉,便是不收买一二也不会去结仇。想来前者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