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多久,只要是与常瑶有关的事,宋霁雪就会有不同程度的失控,变得难以捉摸,这事他身边关系较好的人都已察觉。
“先将她放下吧。”夏桑依叹道。
云山君一言不发,随她进屋后才把怀中人放下。
“还好打偏了,剑势卸了一半,伤不及心灵二脉,却也得养上一月才能完全恢复。”夏桑依柔声说道。
宋霁雪问:“她还有别的伤吗?”
“这倒没有。”
“灵脉完好无损?”
“完好无损。”夏桑依猜到他的意思,肯定道,“没有过任何断裂或是残缺,与她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在告诉宋霁雪要他清醒。常瑶已经死了,死了十年,往后余生里再也不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那些相似的都是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
永远成不了真。
也不准他沉溺在假象中。
宋霁雪只能无比清醒地承受着再也见不到常瑶的事实。
时间永远停留在常瑶对他说了我不爱你这无比残忍的话的瞬间,爱恨都变得再无意义,只剩下虚无与自我厌弃。
他到底为什么要活成这样?
常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混沌。
无边际的黑暗混沌中有光亮接连闪过,快得她只能瞥见些许片段。
热闹的人间灯会,带着半边面具的美艳女子同身边清风雅正的青年说着什么,惹得青年脸色微红,低低道一句胡闹,气恼离去。
美艳女子也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笑盈盈等着。
没多久,青年兀自板着脸回来,一言不发地牵着她手同游。
美艳女子是大妖绯,青年是白衣剑修。
这些零碎片段里的白衣剑修与常瑶记忆里的人完全不同。
无咎山结界里的白衣剑修冰冷沉默,从不跟她说话,就连阿娘也很少理会,可光影碎片里的白衣剑修目光始终都在大妖绯身上。
宗门与凡间一墙之隔,杏树高大,枝桠缀满花叶。
绯趴在墙上笑盈盈望下方白衣剑修:“我可要走了噢,回妖界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衣剑修背对她,做漠然状:“你要走便走,何必来此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