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夸张了。”尤游仍在做自己的事,语气就像普通的朋友聊天。
“就是啊,傻*也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怎么会有人信这些蠢话?”刺头男人将呼出一口烟,手捏着烟头抖了抖,“那群没脑子蠢货还信以为真,怕你怕到要跑去撒|尿,真是傻缺玩意。”
洋洋洒洒的烟灰像下雪般落在了笔记本的纸业上,尤游的动作顿了下来。
“所以说,不管你是谁,在A班就得听我周展的,懂了吗?贱*。”刺头男人用吐浓|痰的劲儿恶狠狠地吐出最后两个羞辱人的字眼。
“这个班的人都听你的吗?”尤游没有生气,声音平静。
“当然。”周展扭头望了四周一圈,很快就有两个人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块黑布,“因为我是他们中最强的。”
“如果不听会怎么样?”
“离下节课还有点时间,你要吃点苦头了。”周展将手指关节捏得啪啪响。
“培训生不能有暴力行为,你就不怕监控室抓你吗?”尤游继续问。
“傻*,我当然知道不能被监控室抓到实质的证据。”周展发出得意地笑,“我已经让他们把这间教室的摄像头遮住了。”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当然,到时候有人来查就说有傻*不小心用衣服盖住了。”周展表现地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反正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吗?原来是这样,你应该早点说的。”尤游垂下头,不紧不慢地将落满烟灰的那张纸从本子上整齐撕下,揉紧成团。
“说什么”周展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膝盖狠劲踹一脚,双腿毫无防备地跪在地上。
一团干涩的纸被强行塞进了他嘴里。
“咽下去,傻*。”貌美青年坐在位置上嘴唇微动,用极为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展满是惊恐的脸。
第11章
路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于冲了杯速溶咖啡双手给他。
“谢谢。”
恰在此时,他们两人正准备进行情理上应该存在的叙旧环节。
“路忍,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于抚平碎花裙的褶皱,优雅坐下。
“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路忍摸了摸鼻子说,“至少捡了一条命,不是吗?”
于愣了下说:“是啊,我们这些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好在末世已经平稳度过了,以后总会变得越来越好的。”大概是觉得人类灾难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于岔开到其他话题,“对了,你现在还玩摄影吗?”
路忍摇摇头:“不玩了。”
“这样啊……”于的神情略在沉思。
“那你现在还摄影吗?”有来有往,轮到路忍这边发问,“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很擅长这个。”
“我也不拍了。”于像是学着路忍的动作,也摇了摇头。
路忍点点头,端起香气浓郁的咖啡轻抿了口。这种没话找话说的气氛着实让人尴尬,路忍不算擅于言辞的那种人,慢慢有些力不从心,感觉钟面上的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于和他都是A大的学生,人际圈子不同,学习专业不同,两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共同参加了学校的摄影社。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共同点,因为路忍根本也不是出于喜好加入这个社团的。没融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前,也就是单纯的学生时期,路忍还是个很宅,性子很懒的人,每天除了上课基本就赖在宿舍不动弹,后来可能是担心他精神上出现什么毛病,他的某个舍友将这个情况反应给了辅导员。
结果路忍就被辅导员喊到办公室去喝茶。
“路忍啊,同班同学说你太孤僻了,在班上也从来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你这样封闭自己是不行的,或许你在学校的象牙塔里感觉不出来,认为不用经营这些关系,但以后到了社会上你就会发现自己是脱节的,你会慢慢成为其他人眼中的怪人的……”辅导员语重心长地拉着路忍促膝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本意是想来一场师生间敞开心扉的谈话的,然而路忍给的反应太少,不是默默点头就是若有若无的“嗯”上一声,最后弄得辅导员放弃了,直接勒令他必须参加一个学生组织或者是社团,不允许他像森林里的蘑菇似的整天闷在宿舍里。
路忍没有办法,他在学校官网上浏览了所有社团的资料。最后他选择摄影社完全是因为这个社团人多任务少,动不动还组织集体到外面采景。路忍知道,这样的大社团最容易浑水摸鱼,即使厚着脸皮很长时间不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路忍和于不是很熟,交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在路忍印象中,这个女孩似乎总是背着很重的摄影器械,大太阳天的,也会为了捕捉一个镜头大汗淋漓得摆弄很久。如果路忍没有记错,大二上学期的时候,于似乎就已经当上摄影社的社长,而他这个凑数的连怎么单点对焦都没研究明白。